“你是我的新娘子是不是?我连新娘子都保护不好,也太没用了。”说着捶了自己几拳。

    相因连忙攥过他的手,呼呼吹气,道:“哪有人自己打自己的啊?疼不疼啊?”

    “不,不疼,你更疼。”

    相因感觉快被他融化了,放柔了声音道:“我真的已经不疼了,而且,嗯,这也不是被人打的,是我那天不小心撞到门上,自己磕的。”

    “撞到门上?”钟离述眼神中透漏出怀疑,“你怎么比我还笨?”

    “……”相因咬牙切齿,早知道就不哄他了,呸!

    不过这样一来,钟离述也就不纠结了。

    傻傻的他,跟他说什么他都信,从不怀疑她说的话,相因心里升起一股犯罪感。

    夜里,钟离述又发了一次病,相因还是抱着他,轻轻拍打。而可怜的小肩膀,再次被打到同一个地方。

    第二天,托着几乎快要抬不起来的胳膊,给他做了清粥、炒干丝,天天不重样。

    而早饭还没用完,梧然来报,听闻太子身体好转,朝臣们要来探望一番。

    这可不太好,相因望了一眼院中的日晷,距离钟离述恢复痴傻状态已经不足一个时辰了。

    可朝臣觐见,也不能总是推拒。梧然道:“太子现在倒是不用怕他们,等到了辰时,咱们得想个法子让他们走。”

    钟离述并不知他们在议论些什么,驾轻就熟地出去面见朝臣。一一见过内阁大学士,翰林院大学士,吏部尚书、兵部尚书和几位从三品的寺卿,钟离述邀他们往后院中的凉亭一叙。满架的荼蘼芳菲,牡丹刚吐了嫩芽,石阶上碧绿地斑驳着些许青苔,这些老臣最是爱戴这样的景色。钟离述之所以没有在书房接见他们,是不想太过拘束。这可苦了陈相因和梧然,凉亭周围空空荡荡,一会儿他们该怎么过去解围?

    如今朝中大多是大太监周士宁提拔上来的官员,几位东宫旧臣都被贬出了京畿。而今天来的这几位,却是各派势力都有,内阁大学士凌云最是看不上周士宁,兵部尚书也并非周党,他们却一道而来。

    钟离述自然知道该如何对付他们,但见他凛凛而站,侃侃而谈,哪里有半分痴傻?众大臣与他谈了小半个时辰,故意用周士宁力推的新法来试探他,钟离述的回答居然能滴水不漏。吏部尚书都觉得自己是被骗了,若要再拿出几样来考验他,若是一旦被钟离述发现他们的动机,估计今天他们是不能竖着出太子府了。

    大理寺卿是个胆子大的,道:“太子为何连自己的皇奶奶都不认识了,还对贵妃口出狂言,微臣性子耿直,是不得不提醒太子,如此罔顾亲情,是会被天下百姓背离的。”

    钟离述对另一个状态下的自己毫无印象,他素来不喜贵妃和太后,但怎么可能当着她们的面表现出来,他更不知,他那一番藕盒,茄盒,百年好‘盒’的言论,早已成了官员茶余饭后的笑话。

    一直在假山后偷听的陈相因和梧然,不由得紧张起来。钟离述若说不知道,便摆明了他的两种状态,更易被人拿捏。

    钟离述却反客为主道:“这等离谱的谣言,智者不知止之,还自作聪明,让它传到我的耳朵里来,难道言官的职责就是如此吗?”钟离述向大理寺卿看过去,不怒自威。

    大理寺卿吓了一跳,是啊,他并未亲眼见过,只是道听途说,居然敢惹太子殿下这个煞神,活得不耐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