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之前尚在犹豫,置晒场醪池于夏州(陕西北部),还是置于高平,更或是平城(今山西大同)。此时想来,若是世伯迁任河西,置于凉州岂不是更合适?”

    酿个酒而已,竟要走那么远?

    但也不是没几分道理:南地的酒醇香,北地的酒清洌。若论烈口,自是北地为佳。究其原因,只是因南地潮湿,酿酒所用的粮食晒不干,酒中含水太多的缘故。

    况且这酒还是用来放火的,自是越烈越好。

    不过东西虽好用,却不太好普及:按李承志所奏,十数二十斤粮才能出一斤能起火的烈酒。都抵的上一个壮卒半月的口粮了,委实有些奢靡。

    今日议事,皇帝还征求过诸臣的意见,但大都觉得不合算。不想只是半日,陛下就变了主意?

    怎么想,怎么都觉的皇帝在变着方儿的让李承志赚钱?

    李韶心中一动,想到了李承志摔于殿中的那颗宝珠,及皇帝数次召他,旁敲侧击的问起李承志的一些私事……

    照此下去,假以时日,李承志难保不会成为第二个六叔(李冲),陇西李氏自然会跟着水涨船高。

    但偏偏,这又是个极不省心的?

    李韶可一直没忘,李承志足有两营以上的战兵,就藏在河西。

    那他这非要将酿酒之地选在最远的河西,就很耐人寻味了。

    若说靠这两营兵,就敢生出什么心思来,无疑于痴人说梦。故而李韶也当这只是李承志未雨绸缪,以备后路的手段。

    确实该备些手段,不然就如三叔(李辅)一家,到大祸临头时,竟连个逃命落脚的地方都无?

    罢了……

    李韶暗叹一声,只做不知,慢悠悠的说道:“置于凉州也无不可。若你心急,可先一步差家臣于河西选址。我自会与诸郡知会……”

    李承志狂喜。

    但稍一转念,他又犯起了嘀咕:李韶不会是看出自己的意图了吧?

    不然为何就像是自己刚瞌睡,他就送来的枕头?

    但这种话,他哪里敢问出口?

    而如李韶这种宦海沉浮数十载,经惯了大风大浪的老狐狸,又岂会在脸上露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