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志已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敌人,三十,还是五十?

    但他知道,他快要力竭了。

    援兵再不来,今日怕是要交待在这里。

    死便死吧,杀一个是一个……

    正咬牙振奋,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哨嘀,随后又响起一阵号鸣,曲调顿挫,又快又急。

    是援军!

    李承志大喜,顺手一枪,刺进一个胡人的脖子,血水如箭一般激射出来。

    “承平小心……”车阵中心的皮演一声厉吼。

    话音未落,一只粗大的狼牙棒重重的敲在了李承志的后脑上。

    李承志眼前一黑,栽下车来,骨碌碌的往下一滚,跌进河里,溅起一团水花……

    ……

    是夜,典牧府衙亮如白昼。

    李承志躺在床上,木然的让医师检查着伤势。

    地下剥着一堆衣甲,早已被血渗透,头盔上还陷着一个坑。

    皮演又喜又忧的坐在床边。

    喜的是,李承志披的是全铠,外伤不重,能站能走,也就头上那一个肿包看着吓人一些。

    忧的是,脑子好像被砸坏了,谁问都不应,像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医师告诉皮演,八成是得了离魂症……

    他紧紧的盯着李承志:“承平,记不记得本官是谁?”

    李承志如同雕塑,连眼珠都不转一下。

    “记不记得你家太夫人、你爹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