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像个发了狠的狼崽子般,手臂的青筋暴起,长腿两步迈过去扯住邓明山残破的衣领,将男人一把按压在墙上,猩红的眼眶中情绪在翻涌,质问的凌冽里手臂在颤抖,声音冷到像是三千冰谭直坠的孤勇,叫他的名字:“邓明山——”

    “你他妈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男人闻言支吾着说不出话,只捏了他的手,想让邓祁先松开被他紧握着的衣领,然而少年力气发了狠地凶,被他推着也是纹丝不动。

    而且还有愈发用力的趋势,眸子里散发的情绪只想让人战栗。

    那一刻,邓明山突然也觉得有些腿软,心底的害怕后知后觉地升起来,那一刻,他是真的从邓祁的眸子里看见了让他害怕的狠戾。

    却在这场堪称被压制的质问里,下一秒便被拉了出来。

    情人不知何时溜进了卧室,拿出以前简眠睡前最爱喝的龙舌兰酒瓶,砸在了邓祁的脑袋上。

    平衡瞬间被打破,重心一瞬间向前倾斜,顺着最近的扶手楼梯滚了下去。

    多狠的心。

    邓明山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时候,邓祁已经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头被层层地包裹住,耳边依稀传来母亲与医生交流的声音——

    “伴随轻微的脑震荡发生,额叶疑似受损,当然,这个还不清楚,要等他醒了以后再做一次检查,才可能确定。”

    “好,谢谢医生。”简眠说着声色有些哽咽,还是往最坏的结果做了打算:“那如果真的额叶受损,会出现什么情况呢?”

    “这个情况是比较复杂的,没有必定会出现的结果,但大致情况可能是表达类功能的障碍,常见临床现象是运动性失语和书写障碍,当然亦有可能肢体偏瘫或出现精神层面的问题。”

    医生解释着随即又安慰似地给简眠吃了颗定心丸:“不过这些情况你暂且不用担心,邓祁目前的运动神经信号良好,大概率不会出现上述的问题。”

    有了这话的铺垫简眠暂且安心一点,可这石头到底没落到心底,只是说大概率不会发生,那万一呢?

    万一就这么撞上了呢?

    简眠想着随即又不安地往邓祁的方向瞥了眼。所幸距离那次事故的两天后,邓祁终于从昏睡中醒了过来。

    眼睫颤动着睁开,看见简眠的第一眼就叫了声‘妈’。

    眼泪一下决堤,坚韧了这么多年的女人也有了情绪崩溃的时候。

    还好邓祁还能说话,简眠随即想到医生的叮嘱,又赶紧扶着邓祁半坐起来,让他试探性地动了动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