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耐心。他在心里嘀咕。

    似乎是蜘蛛妖怪的女生挥动从背后伸出的肢节,尖端毫不留情又快速地向着门内的青年袭了过去,让人毫不怀疑他的身体会被贯穿、像烤肉一样串在上面。

    “……”源深为这个联想微妙地恶寒了一下。

    赤手空拳对上去无疑不现实,于是他伸手从桌柜边拿出长柄雨伞,眼疾手快地在下蹲时将雨伞尖端往女生肚子上一戳。

    “……唔!”没有躲开的女生为意料外的“重击”神色扭曲一瞬,忍着疼继续挥动肢节。

    但源深已经瞅着机会从门内闪到了走廊上,顺带还关上了门——一副生怕打起来会损害住处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她火气更大了。

    源深力气够大,于是挥着雨伞专往关节敲也起到了阻碍行动的效果,已经没了人形的女生尖啸一声,半开的房门里涌出来密密麻麻的小蜘蛛军团。

    源深有那么一瞬觉得对方可能想来精神攻击。他瞳孔地震:这么多——屋里真的不脏吗?!而且看起来好恶心!

    那些蜘蛛鹌鹑蛋大小,在地上蔓延着的样子像极了平铺的、风格奇特的黑色地毯,这地毯在女生的驱使下接近站在走廊中央的青年,然后——

    停了下来。

    以一种畏怯的、焦躁不安不敢上前的行为动作。

    蜘蛛女:“???”

    源深:“?”

    后者试探性地往前踏了一步。蜘蛛地毯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推动着后退——但明显是主动。

    蜘蛛女更困惑了,她试着再次命令,但小蜘蛛们传递出的信息却只有见到天敌的恐惧:铭刻在天性和躯体中、即使“母体”的命令也无法抵抗的强烈的恐惧和绝望。

    可她无法理解,为何一个普通的、只是可以称之为胆大的人类会带来如此影响。

    ——那个人甚至自己都不明白原因!

    不明白原因的人类才不会给敌人反应的机会,源深冲了上去,“乓乓乓”地用雨伞把蜘蛛女打倒,然后踩着背挨个拧下、拔出了后背的肢节。

    变调的女性声音的尖叫中,他的神情毫无动摇,拔肢节的动作就像在拔萝卜,又像是认真地调制螃蟹。

    不知何时上了四楼的电梯开着门,正对着走廊的镜子里没有映出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