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说对了。”王后拉长腔调,略带促狭意味地说,“完全没考虑过自己。即使可以忍受,也是很难受的,不是么?”

    “这是必要的代价。”源深说,不太确定对方的意图,但回答得还是很认真,“正因为可以忍受,我才没有停止争夺。”

    但“代价”这个词似乎太严肃了,他这么说的时候,有点困扰。

    作为外来者,即使有设定上的认可和BUG的帮助,掌控不属于且本能排斥他的规则也并不简单;更何况源深并不太会使用那种意识上、精神上的操控力量。

    也因此去获得一半的控制权、在梦境里做小动作保护那些光点,让他的意识和这个副本贴得紧紧的,“黏在一起”是个相当正确的描述——他都把水晶球“吃掉”了,现在正在艰难的消化中,因为感受太清晰,觉得自己像个壳里进了沙砾的蚌。

    “必要?不,这不是必要,也并非代价。”王后言笑晏晏,说着反驳的话语,却并没有相应的不赞同,“你能从中得到什么呢?没有好处只有痛苦,甚至没人知道——只能说是牺牲吧?”更像是在纠正观念。

    “牺牲这个词可不兴用在这里。”源深说,这比“代价”更严肃,念起来有种血色,“让我觉得自己随时能被在坟前献上花。”他揉了揉眉心,“想和我探讨文学下次不行吗?求你认真一点吧。”

    “事实上我很认真。”王后从容接受这份请求,这样辩驳一句,便继续真正要说的事,“要想把你和这个副本撕开,必须要在认知范围内将你们分割,这勉强算是止痛剂、又或者催化剂。”

    “她”的话说得简单,意思清晰,源深很快明白过来,若有所思地点头:“必须让玩家和外来者们认为我和副本不是一道的吗……谢谢提醒。”他说。

    “不生气了?”王后笑眯眯地问。

    “不气不气,你简直是天使——”他拉长声音说着,分神注意了一下被自己捞出来的奇怪东西,“那个到底是什么?感觉和普通诡异不太一样,看着超掉san,而且不是副本里的东西。”

    因为检索副本中发现了令人不适的微妙气息,所以将注意力移了过去。形体扭曲又怪异,好像也没有正常意义上的智慧,用副本力量将它拽走时,感受到了轻微的滞涩。

    现在这个东西失去了袭击对象,正漫无目的地在荒原中游荡。

    “一个小小的天外来客。”王后说,“如果你将它吃掉,「统治者」也许会感谢你说不定。”

    “它没办法解决?”源深有些纳闷,心里对「统治者」的期待值一降再降,有点失望,“吃掉……我的味觉守备可不包括这个。”他又揉揉眉心,“算了,先放到一边吧。”

    “我要去学一些东西……”他说,“你不要跟过来,自己先玩吧。”

    王后微笑着吐露话语:“过分,我也可以教你的哦?”

    在黑发青年毫无波动的注视下,面容昳丽的非人女性,说出了单从词义上就满是恶意的话。

    “——教你怎样去死。”

    随着这句话,空气似乎也骤然僵滞,又潮又重的气息填充着这一方天地,仿若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免了。”源深开口,表情并没有愤怒,只是带点困惑和好奇,“我并没有自.杀爱好,只需要了解最简单的方式就可以了。”他说,“你希望我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