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嗯?”

    “你好像很开心。”

    “唔大概是因为妈妈做了个好梦吧。”

    “什么梦,我也想知道!”

    女人牵着小女孩的手,弯腰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明艳的五官虚化在光景里:“那佳要帮忙保密才行,妈妈呀梦见了……”

    ——“姐姐大人。”

    蛰佳倏然转醒,惺忪望着床边身影。

    蛰鲤伸手拂过她的眼尾,轻声道:“你哭了。”

    ……什么?她拥着鹅绒被坐起来,用手背抹了把脸,湿漉漉的一片。

    “做噩梦了?”

    她没有回应,只是目光虚浮地盯着被角上打湿的泪印,忽然嘴唇翕动,“你是从哪找到的百童子。”

    她抬头,盈着水气的金眼像热熔流淌的贵金属,沉沉定在少年身上,“怎么将它带到的市中心。”

    蛰鲤坐在床沿,姿势不变,语气不急不缓却是避而不答,“是啊,怎么找到它的呢……”

    蛰佳揩干眼泪不再追问,略过他掀开被子下床。

    蛰鲤被留在原地。遮光窗帘拉拢得密不透风,光线昏暗的房间角落,他将挂着泪的那根手指含进嘴里。

    离开医院时,伏黑惠接到了班主任的电话。

    今天周一,他却睡过了头大概也跟接受了家入小姐的治疗有关系,睁眼一看,手机锁定屏幕上的时钟早已到达九点一刻。在立刻赶往学校被记上一笔迟到与翘课整天被记上一笔迟到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含着满嘴牙膏泡沫,他站在洗漱间耷拉着眼皮想,干脆去高专把报告交了算了。

    关于昨天发生在代代木公园的百童子袭击事件,本不该由他负责书面报告,但五条悟以「虽然你还没入学但这不是迟早的事吗」要求他交一份汇报过来,美名其曰帮助他提前适应未来工作但他合理怀疑这人是在为压榨他做预演。

    用「院方临时通知我去医院一趟」这个理由搪塞班主任,伏黑惠挂掉电话向电车站走。无意的一个抬眼,他在过往路人中发现了眼熟的侧影——穿着一身红色运动服的蛰佳与另一个身量纤细高挑的和服少年一前一后离开和菓子店。两人肖似的眉眼一看便知是姐弟或是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