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舅妈庄重沉稳,持家有道,这些年陈茂成在外做生意,出去贩茶一走就是好几个月,一年回不了几次家,陈茂业则几乎都在乡下的田地上监工,陈家在镇子上的粮铺、茶叶铺都是由这位大舅妈协助陈守严料理的,更别说她还把家里照顾得井井有条,典型的贤内助。

    这次见到文靖安,大舅妈很有些感慨,说道:“靖安都长这么大啦?得有多少年没见了?”

    陈三娘道:“过年我们来看娘,你跟大哥他们又回了娘家,确实有三四年没见过了。”

    大舅妈:“茂成去看你们的时候我也想走一趟,奈何家里实在脱不开身。”

    陈三娘:“大嫂别这么说,你让大哥捎来的东西我们都收到了。”

    提到这个,大舅妈也不说其他客套话,直接是把一个红包递给文靖安,说道:“靖安能到青莲书院上学,舅妈和大舅舅都为你高兴,如今你大舅舅出去贩茶不在家,舅妈替他送你一点心意。”

    文靖安赶紧说道:“靖安谢谢大舅舅和大舅妈的好意,不过这红包……”

    大舅妈知道陈三娘的脾气,抢先一步跟陈三娘道:“不光是我,二弟他们家也给了红包托我捎过来,这都是给靖安的心意。”

    说罢她把陈茂业和张氏给的红包一并交到了文靖安手里,这时陈何氏也把她的红包给了文靖安,且劝说陈三娘道:“这些年我们本就对不起你们母子,现在靖安好不容易来了镇上,我和你两个大哥大嫂总要照顾的,不用像以前那么生分了。”

    陈三娘哪能不知道她们的好意?她之前不接受大舅妈等人的接济,只是不愿大舅妈等人被陈守严为难,绝非是对陈家有半分怨恨和不满。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文靖安进了青莲书院读书,往后便要住在镇上,如果文靖安偶尔有个风寒发热的,她和文三贵住在桃河村远水难救近火,当然就得依仗娘家人,陈守严有什么意见她不管了,文靖安在她心里才是更重要。

    因此她跟文靖安道:“都是外婆、舅舅和舅妈们的心意,你收下吧。”

    陈何氏跟大舅妈都是松了一口气,文靖安向她们恭恭敬敬道:“谢谢外婆,谢谢舅妈,你们也转告两个舅舅和二舅妈,我会更加用功的。”

    外婆陈何氏连连点头说好,大舅妈也叹文靖安懂事,陈三娘继续道:“往后靖安在镇上麻烦你们多照顾着点,就只是害得你们在爹那边难做,我本来不愿开这个口,但想到靖安才十岁,他自己离家住书院里边,难免有不方便的时候,我和三贵不能第一时间帮他处理,就只能托你们来了。”

    大舅妈动了感情,即刻回道:“我们都懂,你不开口我们也知道怎么做,有我们在,靖安在书院不会有问题,你和三贵把心放下吧。”

    陈何氏也跟文靖安道:“靖安,在书院遇到什么事一定要来找外婆,不要自己担着。”

    文靖安回道:“靖安记住了。”

    大舅妈叮嘱道:“青莲书院有个叫做忠伯的,是书院的看护和伙夫,他早年在你大舅舅手底下走过茶,后来年纪大了身子跟不上才去了书院,他和我们家关系很好,我会让他特别关照你,你有事随时去找他。”

    文靖安一一答应下来,看着慈祥温厚的外婆陈何氏,再看这位端庄诚恳的大舅妈,文靖安心里自然又是感动,说句良心话,即便有大伯母和陈守严这两位奇葩,他这个身份所拥有的大多数亲戚都是值得相处的,正如这世上总是好人比坏人多。

    这时酒肆的饭菜已经上齐了,陈三娘招呼着众人动筷子。

    对于陈三娘来说,往后文靖安在青莲书院有外婆陈何氏跟大舅妈吴氏照拂着,一颗心总算安定了些,对于外婆和大舅妈来说,看到陈三娘让文靖安接受了她们的好意,自然也是开心,因此这顿升学宴吃得当然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