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了么子事?”

    关大先生怀疑的眼睛牢牢盯住佐佐木。

    虽然重伤让他在心里相信了日本人几分,但这个时机太巧了,么子时候药人不变异,在他离开这里进行大计划的时候。

    佐佐木看着关大先生“你觉得是我暗里搞鬼才造成药人失控发狂把这里变成这样的?你要这么想,我也莫得办法,我想,你敢安心把我一个人连同手下留在这里,自然是有手段监视我的,到底发生了么子,问你手下去。”

    关大先生听出他语气里的讽刺,心里骂着嘴上倒是态度软和“佐佐木先生误会我了,药人实验本就有一定的风险性,我是听说先生受了重伤,心下非常挂念,口气不好,倒叫先生误会了。”

    他说着看了一眼微微弓背抬起脚后跟进入警戒的蛊人,“先生伤势不轻,我好歹出自医门,想帮先生看一上手伤,你看是不是让这蛊人先放松下来?”

    “那就麻烦关老板了。”佐佐木自然晓得这人没得一句话是当真,只是想借机查看自己的伤口痕迹,心里冷笑一声,给蛊人一个眼色让它退开,等关大先生在床边上坐了,佐佐木将手往关大先生面前递了递。

    佐佐木的伤口狰狞,关大先生看半晌没看出不对劲之处,不得不相信恐怕药人发狂真的是个巧合,并非日本人算计。

    他放低态度,给佐佐木清了创重新包扎好,佐佐木见状,有么子问便一股脑的回答,甚至还清楚给关大先生列出是第几排第几口的棺人发生的异变。

    他们说话晏淮南和蛊人及王长贵就打扫现场,按照佐佐木讲的在一堆废墟中真把那口烂棺找了出来,被压在一片棺板材下的药人大半个身子已经毁得不能再毁,但剩下的三分之一可以看出肌肉和内脏都变得乌黑,其中还微微泛点碎闪的金色。

    发生的事情太令人恼火,关大先生重审了三个看守,这次态度可没得那温和了,直接用导引术诱使三个看守被自己催眠后交待了事发的过程。

    三个看守分别讲的话都合得上,确实是一个药人从地下冲了出来,至于为么子重重防护莫有惊动,他们也完全不知道,若不是佐佐木追出来让蛊人把药人引回地下,恐怕逃出去后就要引起大恐慌,院子的秘密就真的保不住了。

    这些供词都与佐佐木讲的话对得起,关大先生勉强接受了他们的,但心里仍像梗着根刺儿,冷不丁的他突然问解除了导引术后正在揉眼睛的看守的少年“当时院子里是不是来了外人!”

    那个少年怔一下后忙摇头“大老板,真的莫得么子外人进来。”

    关大先生这才按下自己心里那笔多疑,算是相信了。

    这是令其气得要吐血三升的一夜,但也有人睡得安稳香甜,关大先生顶着疲惫回到府里时聂璇正好穿戴漂亮的要出去,慧巧邀她去看排练来着。

    聂璇问了好,敏锐的查觉关大先生似乎被什么事重重困阻着,她一边猜测着是不是晚上拍卖完成之后出了么子麻烦事让她这个假舅舅头痛,一边嘴上甜声的关心关大先生,问候关大先生的早饭,又体贴又担忧的说关大先生似乎精神有些不太好,就是操心太多,累得很了,现在拍卖会已经完了,舅舅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之类的话。

    看着漂亮的女儿乖巧又担心自己的纯粹模样,关大先生那股被暴怒与想杀人的给绞得发痛的神经此时得到了一点儿安慰,他叹口气,习惯性的带上微笑的面具,如同一个真正慈爱的长辈叮嘱聂璇“这边事情差不多了了,就剩下各处交割手续,你也不用忙了,有想带走的东西就清好,看中的只管买,钱不够就问舅舅与你舅母要。”

    聂璇应下,催着关大先生上楼休息这才坐上车去找慧巧会合。

    国党掌控得厉害,像《秋瑾》这样的革命剧上头是不给批准公演的,因此慧巧他们也只在学校里偷排,就在慧巧带着聂璇拐了个大圈从人少的偏门进了学校时。一辆低调的、窗户都拉上了黑色布帘子的小汽车开到了唐公馆,药王街上开的镜中天照相馆。

    镜中天是湘郡头一家老照相馆儿,请的师傅照相技术好,器材也极肯下大力气从英国法国德国比利时等进口运回来,生意兴隆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