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在犹豫,这事儿本来早就可以去做的,那法门看起来已经纯熟了,甚至我在两个人身上具都施展成功了,但我心中依旧没有底,你终归与她们不同,你是元婴老怪,即便被我封禁百年,依旧有我穷极智慧都想象不到的底牌后手。

    此法对于她们而言无法地方,对于你而言,或许只是小道,但我没有时间再等了,迟一步,往后的路便是迟一万步,你也是魔修,应当知晓的,稍有弱后,便是身殒道消的时候……

    封神祭天之前,你曾经问我,一般谎要用千般谎去圆,百余年时间过去,你到底当如何现世,那个时候我未曾想明白,如今或许也未明白,但有些人已经不给我时间去想了,这便是我给你的答案……”

    苏幕遮嘶哑的声音很是低沉,话一句句的说起来,也是楚涵很少见到的阴翳表情。

    他从未见过苏幕遮这般状态。

    张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却变得沉默,听着苏幕遮絮语不断,将封神之局开始至今的诸多事情娓娓道来,也包括青素子晋升元婴之事。

    “这般说来,诸宗元婴老怪入场已经是定局,你今日见我,也是想再日后占得一步先机,若是这般说,我没猜错的话,你口中提到的法子,当是拘禁性命之用?”

    面对楚涵的疑问,苏幕遮沉默着点点头。

    “此法有甚弊端?”

    面对存世千年的老怪,隐瞒也没甚作用,苏幕遮沉吟片刻,便也如实说来。

    “此法可掌控人性命,作用于神魂之中,但却难掌控心神,你终归是元婴,高高在上,若是将你放出去了,即便是背地里与鹿糜子商议,或者是宗门其余元婴老怪,共同参悟你的神魂禁制,说不得此法可破,彼时,我可有活路?”

    “你以为我会杀你?”

    这话问的没有来由,苏幕遮都是一怔。

    “我以为你当是恨我的,昔年我曾对你百般羞辱,平心而论,我若是你,一朝挣脱,会杀人。”

    “苏幕遮,有没有人和你讲过,你杀起人来像个疯子,平日里又像个偏执的书生,很多复杂的情绪都在你身上存留,但唯独,你不像个魔修。”

    苏幕遮轻笑,这个名字,已经许久未从旁人口中听到了。

    “这话,你是第一个说的。”

    “你还是不明白,自你刚开始囚禁我的时候,逼问过玄龙峰的功法,逼问过神通,逼问过道术,后来种种繁复不提,多是此类,如今想放我出去,也是为了封神之局占得先机,至少有一点我是清楚的,苏幕遮,你自始至终,对我未起过杀心,你不想杀我,我缘何要杀你?

    因为那些折辱么?你没有从魔宗的底层真正爬上来过,你这一生多是诡谲的经历,大半多是机缘巧合,你是不会懂得,任何一个寻常的魔修,过往经历里的阴暗,都超越你曾经施加在我身上的,被你囚禁是无可奈何之事,日后诸般折辱,是我扛不住你的手段,将功法神通之类尽数告知,但这不是我杀你的理由。

    况且说来,背地里不论发生过什么,摆到台面上,你已经是玄龙峰的道子,你是封神之局中玄龙峰的扛鼎之人,你有手段,有气运,有谋虑,只要你活着,你要封神还在继续,玄龙峰就在不断的受益,而我终归是你的师尊,是玄龙峰的掌尊,这么说,你明白了么?”

    话说的透彻了,苏幕遮的面容却越发古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