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回去后我难得的开始考虑关于情感方面的事。

    一是祁肖对我的感情这回事,如果说我对他从头至尾都一点想法都没有,那是说谎。我敢肯定多年前的我对他一定抱有情愫,否则不会因为他失约而大受打击,苦苦等待直至不抱期望。

    今非昔比,我对他已再无当年的情谊,更谈不上“喜欢”,我甚至奇怪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他作为男人这种极易薄情的生物,还会惦念着我。但这天下男人不能一棒子打死,总会有个别特例,叫做“深情种”,如祁肖这般,不过我仍然觉得,他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才会这样念念不忘。

    好比那个皇帝,也是因为得不到。那个女人死去了,所以得不到,而我嫁作他人妇,轻易也得不到。

    其实对于祁肖的事我没考虑太多,让我思虑到深夜的是他讲的关于宋礼的话。

    他说宋礼真的喜欢我。

    我愣了一下,一开始觉得他在说疯话,因为宋礼这个脑子有毛病的人怎么做到好好的真心喜欢一个人。我反驳祁肖的原话就是:“玩笑也不能这么开吧,那个人可是今天天气不好所以杀一个人开心一下这种程度的有毛病,他喜欢我?他差点把我玩死。”

    祁肖反驳我说:“既然如此,那你现在为什么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因为我还——”

    我发觉后面的话我说不出口。我还有价值?什么价值?利用价值?玩弄的价值?我早就没有利用价值了,至于玩弄,或许还说得过去。

    但仔细想想,我真的是甘于被玩弄的人吗?男人真正对女人的玩弄,恐怕不止于宋礼对我那样吧。宋礼与我,大多数都是在互相拉扯一般。

    祁肖看我的眼神仿佛能够穿透我。

    他说:“我与他早年相识,对他的从前模样知晓的比你多。外面传的都不是传闻,那都是真的。宋礼从前的女人无一例外是玩具。宋礼的玩具,活不过一周。我亲眼见过,光是从双喜楼坠落身亡的都不知几个了。”

    “直白来说,他真的想你死,你都死了无数遍了,余令。他是一个不正常不完整的人,我能理解为什么偏偏是你,恐怕他也发现了你的不完整。”

    “我的不完整……?”

    “对。最可笑的就在这里,他居然想从你这里渴求让自己变得完整。”

    “……所谓的完整是指情感方面?”

    祁肖看我的眼神,一瞬间,好像有点苦涩。

    “即便如此,也还是不完整的。他只对你怜悯,那没有用。或许,反而会更加伤人。”

    “但我觉得,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对我有那样的感情。”

    “他真的不知道吗?”祁肖反问我,“你仔细想想。他行为反常到我都有感觉,他自己可能不自知吗?起初可能不太了解,但我不觉得他会蠢到过了这么久还意识不到你的重要性。宋礼他冷漠,但不迟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