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谁要的?快出来,烫死我了!”

    一个穿着褐色窄袖服的男子嚷嚷着,一脚踏进了内院,内院围了一群人,闻声全扑了过来,被围在中间的枚阳正单脚立在一臂粗的立柱上,只能用目光追随过来。

    喻春知打着哈欠走出来,拍了拍他的后背,“站直点,不呆满一个时辰不许下来。”

    枚阳抖了抖,“已经半个时辰了。”

    糟了,忘了不许说话!

    喻春知露出得逞的坏笑,看着小孩懊恼的表情,“重新来吧。”

    喻春知钻进人群时,桌子上已经只剩一个馒头和半根油条了。

    褐衣男子将手里一截油条塞进嘴里,然后又拿起桌上的半根,“这是我的。”

    “我的包子呢,昨天晚上说好的皮薄馅多的大肉包子呢?”

    褐衣男子愣了一下,然后一拍脑袋,“我光记着包子了,忘了谁说的。老大,胖子冒领的,罚他去割草。”

    此草自然是喻春知院子里的草,此人除了来的那天干劲十足,之后一直将草视为无物。

    今天一大早枚阳就说昨晚似乎听见蛇过草丛的声音,众人笑他胆小,却也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喻春知闻言笑了笑,抓起馒头咬了一口,冲拿着最后半个包子不知如何下口的胖子一抬下巴,“听见了?吃完就去把草薅了,用手啊。”

    胖子一身肥膘,脸也是敦厚老实的样,一双手却青筋隆结,是个擅使手上功夫的。

    胖子苦着脸应了,一口吞了包子,转身往里走。

    喻春知短促的笑了一下,“我猜他做的是使力气的活。”

    褐衣男子跟着露出一个笑,“还真不是,他在绣坊给那些绣娘们打下手,穿针捻线,有时候还帮着挑布匹。”

    “呦,精细活。”喻春知倒没想到会是这个,有些惊讶,“他待了多久?”

    褐衣男子皱眉想了想,“我来了快一年半了,他一直在那,具体多长时间就不知道了。”

    喻春知将最后一小块馒头含在嘴里,慢慢濡湿融化,甜味便散开了。

    这群人一半是春归酒铺里的人,初来京城,浑身的血气从谨慎的站姿和绷紧的唇线可以看出来。他们刚从组织中出来,哪怕不知道她的具体身份,也无比紧张和恭敬,看过来的眼神带着习惯性的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