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酒量极差的人来说,酒的后劲就像午后的烈日,悄悄地将人理智和意识抽离。

    路宁大脑有些缺氧,他揪着胸口的衣服,眼睫毛氤氲着雾气,朦胧地仰头看着祁韫连,控制不住地喘息。

    可他瞧不清那张脸,朦朦胧胧的,只发现方才夜幕里孤独的月亮周边瞬息间出现了许多闪闪的星光。

    他揉了揉眼,发现星辰又移了位置。

    路宁想,酒精或许也有反射弧,他应该是醉了。

    醉的时候,行动和思维都是不受控制的。

    于是他任由祁韫连牵着手,踩着对方月色下模糊的影子,一步一步地走着。

    祁韫连没有带他回俱乐部,而是开车绕过闹市区,来到了一片别墅区。

    夜色已深,周遭万籁俱寂,只余下门廊下微光的灯光。

    身体陷入柔软的沙发时,路宁鼻孔窜进一股凉气,突然清醒了些,他揉着眼眶,抬手握住撑在自己身侧的手臂。

    “这里是……”他应该猜得到的,但醉酒的人脑子不懂的思考是正常的。

    祁韫连并没有拆穿他,而是将他额间的碎发拨了开,突然凑近亲了一下,说,“我家。”

    “明天要加训,应该回俱乐部的。”路宁眯着眼嗫嚅着说。

    祁韫连盯着他看了好半天,末了兀自笑出声,撑着沙发站起来,转身走进了客厅侧面的卫生间。

    由上而下的束缚感消失了,路宁一瞬间有些失落,他按着太阳穴,懊恼地盯着门口,连眼都不敢眨。

    祁韫连很快出来了,路宁下意识偏开头埋进沙发背,觉得耳根有些发热。

    沙发微微下陷,他听到祁韫连说,“回俱乐部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你看你现在的样子,万一遇到其他人……”

    路宁猛地转过头来,胡乱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什么样子?”

    祁韫连没有直接回答,而且举着块方镜送到他面前,挑着眉示意。

    路宁抬着眼皮瞟了眼,在水晶灯地加持下更清晰地见到镜子里的脸,红晕的两颊下,微肿的唇角挂着还未干掉的血痂。

    他脑子登时一片空白,刚褪了红的脖颈又被成倍的热晕攀满了,想了很久,才憋出一句自认为厉害的话,“艹,我这是被狗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