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微微亮,姜妍睡的迷迷糊糊,还未睁眼,便习惯地摸了摸旁边的被褥,被子是平平整整的,她忙强迫自己睁开了眼,果然,丈夫不在,她有些懊恼,自己怎么睡的这般沉?之后便向外唤了一声贴身婢女,守在门口的小丫鬟听到后立即跑了进来。

    “少爷可是离府了?怎么没叫我?”

    “回少夫人,少爷寅时便起身了,说是今天有要事需早点回府学,他想让您多睡一会儿,不让婢子们叫醒您。”说完,小丫鬟垂下了头。

    她原来身边的婢女年岁大了,由她做主,寻了个好人家嫁了过去。这小丫鬟是她近日从二等婢女中提上来的,有点不知道她的规矩。

    “以后要是少爷不让你叫我,你就等他用膳的时候偷偷叫我,知道没?”姜妍耐心地叮嘱小丫鬟。

    小丫鬟应了一下,姜妍让她出去备水洗漱。仍在床上的姜妍却有些微微失神。

    因着心中记挂秦清远,想着送他出门,每回秦清远回来,她都叮嘱身边的婢女早点叫醒她,只是丈夫心疼她,每回都让她多睡一会儿,可是他哪里知道,她想和他待久一点,想亲自伺候他穿衣,送他出门,等他下次归家...

    今日丈夫走的比平时早一些,她有些失落,但想着丈夫昨日落下的功课,还有公公嘱托他办的事,又有些释然了。自成亲以来,丈夫辛苦读书,这些她都是看在眼里的,可是也很心疼他,每日天不亮就要早起,寒来暑往,从不停歇。

    成亲三载,他们相聚的日子属实算不上多,半个月能够见一次她已满足,想起昨晚他要了她好几次,闹到了半夜才睡,她又不由摸了摸肚子,这里什么时候能有他们的孩儿呢?

    这三年来,虽然她无所出,婆婆没有说过什么,也时常宽慰她,可是她好想有一个他的孩子...

    等秦清远到府学时,已经是卯时了,因着府学的学子平日里都着统一的白衫,他便连忙赶回房换了衣服,回来的路上正遇见赵景琛一行人,三人头上挂着汗,正说说笑笑地往他这边走来,早就听说他们三人每日都到演武场练武,这时应该是练完武了,打算去用早膳。

    秦清远不免有些羡慕李景,策论功课什么的,教谕每次都是夸了又夸,直说有状元之才,武艺方面,他虽不懂,可也看的出一二,文武兼修,当世英才,说的大概就是李景这样的人吧。

    要是叫赵景琛知道秦清远如此羡慕他,定会在心里得意一下,没办法,天生聪明,但是表面上还是要谦逊道:“哪里哪里”,然后再虚伪地夸对方一下。赵景琛的确是天赋异禀,前世十五岁上大学,直到博士毕业,一直都是别人家的孩子。

    秦清远上前打招呼,四人互相问了好。秦清远接着又郑重地向赵景琛三人拜了两拜,宋源连忙扶了一下:“秦兄为何行此大礼?”秦清远感激地说道:“多谢李兄救了舍妹,也多谢宋兄为舍妹张目。”

    赵景琛疑惑道:“救人?昨天那个姑娘是你妹妹?”

    “正是在下的妹妹,舍妹本想去看顾家中生意,谁知走到半路竟出了这样的事,还好有李兄出手相助,我们全家没齿难忘。”

    赵景琛倒没觉得什么:“不必客气,我从小就习武,驯马对我来说小事一桩,别放在心上。”

    “对李兄你来说是小事一桩,可于我们全家来说却是大事,父亲母亲在家中略备了薄酒,还请李兄宋兄刘兄赏光,以表我们的感激之意。”秦清远相邀道。

    宋源看向了赵景琛,隐隐在等他决定。赵景琛有些新奇,虽说是因为救人这件事,但还是第一次有同窗邀他去家中做客。

    他自十六岁入朝以来就搬离了原来的嘉和殿,另辟了东宫。按理说,他在册封太子时,便该搬到东宫,可是爹爹念他年纪小,又可能是怕他被人害了,硬是放在眼皮子底下十几年,入朝后,才让他搬到东宫。东宫中设有詹事府等一干机构,像个小朝廷一样。

    近几年爹爹把折子都扔给了他,自己倒是清闲不少,他也甚少会去别人家中,除了朝会,和大臣们议事时,都在东宫。连他这次来扬州,也没有住在宋府,而是和刘锦煜住在扬州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