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婉吟坐起,擦干净泪水后将被褥掀开,王瑾晨拉住她的手,“你要跟他们回去吗?”见人沉默,王瑾晨连忙松开手不敢继续逼问下去,“我害怕失去也害怕死亡,可是如果是为了你,我可以连命都不要,这就是我的答复。”

    ------------------------------

    垂拱五年正月一日,大飨万象神宫,皇太后武则天服衮冕,腰间搢大圭,手执镇圭为初献,而令皇帝、太子为亚献及终献,大赦天下,改元永昌。

    祭祀的顺序引来朝中一阵惊慌,尤其是持中立态度的李唐旧臣。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天子承天受命,还有什么是比祭天还重要的?自帝制建成,从未有过皇帝在位于祭天沦为亚献之事。”

    “你没瞧见那神坛上摆放的灵牌除了昊天上帝与历代先皇的神位还有魏国先王吗?你见过哪朝哪代在祭天的时候会将先皇与皇太后父族灵位摆在一起祭拜?”

    “改朝换代,如今只在太后一道政令间。”

    二月,因越王之乱而牵扯出又一批党羽,亲党连坐,因考题泄露之事,录取的新科进士受牵连流放者过半。

    ——越州——

    一个十五六岁穿着粗布衫的小厮坐在王宅大门口的石阶上,手里还拿着半块从洛阳带回来的胡饼。

    吃着吃着,眼前突然变得一片昏暗,小厮停下嘴里的咀嚼笑道:“还以为您不要消息了呢。”

    “哎,怎可能不要,要是不给打听清楚,怕是他半夜又要担惊受怕的睡不好觉了。”婢女撑着腰道。

    小厮从怀里掏出一叠便宜纸张,“给,最近萧老太公死了,他几个为官的儿子都要给他戴孝,丁忧三年解官去职,萧家便也没别的事发生。”

    婢女接过皱巴巴的纸,理顺了后将文字倒正,“干得不错。”

    “回回都是萧家,四公子莫不是还心存念想呢?”

    婢女数出一袋铜钱,“主子的事,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嘿嘿,我才懒得管呢,”小厮笑眯眯的拿起一个铜板咬了一口,“还等存够钱娶媳妇呢。”

    洛阳的消息传到江南时,已经是阳春三月,小环仔细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这还真是天变。”旋即一路小跑入内。

    小环弓腰撑着膝盖大声喘气的跑到书桌前,“大事…郎君大事不好。”

    “你家郎君好着呢,”已经能下地慢慢行走的人将手中的笔搁下,“什么事让你如此惊慌?”

    小环顺了一口气直起身,“外面的人说皇太后穿着天子衮冕祭天,而且将魏王追封为皇考,魏王妃为皇妣,是想将大唐改成大周自己称帝,这个事遭到了很多大臣的反对,连御史中丞李昭德都受到波及被贬到了地方做县尉,还有掌春闱的礼部,那些新科士子今年可算是倒了大霉,还好郎君您没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