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儿哪里的话,不知道段将军的病情如何了?可否方便让表哥探望一下?”裴兮远一脸关怀地问道。

    晏双飞浅笑,心里很是明了。果然,裴兮远今日前来,除了探望她之外,更是奉了梁烜的吩咐,过来将军府一探虚实。

    段祁沨连续三日未上早朝,告了病假,梁烜虽然准奏,却也不可能没有一丝的怀疑。毕竟,现在正是风口浪尖上,段祁沨对他的威胁,并不能因为晏双飞的几句话而全然消除。

    “劳表哥挂心了,飞儿这就带表哥过去。”晏双飞颔首,便起身往内堂走去。

    卧房里边,床榻上果真躺着一人,虽然离得较近,却也能瞧出个大概模样。裴兮远拉长了脖子,仔细地瞧着,想要靠近几步,却被晏双飞制止。

    “表哥,沨哥的病极易传染,大夫交代,还是远离的好。”晏双飞轻声解释着,又睇了床上之人一眼,笑道,“沨哥好不容易睡下,我们还是不要来打扰他了。”

    裴兮远略有狐疑,又仔细地看了几眼,确定那是段祁沨无疑,这才微笑着点头,随着晏双飞出了房间。

    不得不说,吹画的易容术是相当之好,仅是一个普通的家仆,也能在她的妆饰之下有了几分模样。只是,段祁沨的身段和气质,却不是那般能模仿的。所以,晏双飞才想出了这么个点子,让那易容了的家仆躺在床上装病睡觉,这样才能逃避过别人的“火眼金睛”。

    今日,这方法倒还真是派上了用场。希望梁烜这次试探之后,便信了他们,不要再过来才是。

    大厅内,只有晏双飞和裴兮远二人。良久之后,裴兮远终于忍不住将自己一直以来都最为关心的问题问出了口。

    “飞儿,你同段将军……”

    “我和沨哥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他当我是亲妹妹般对待,很是关怀。”晏双飞很是直接地接下裴兮远的话,睇了一眼他略带狐疑的神色,又解释道。“许久前,表哥问及这个问题,飞儿怕表哥为飞儿担心,才说把沨哥当夫君看。实际上,沨哥对我一直都是以礼相待,从未有过逾矩。”

    裴兮远长舒了一口气,对晏双飞的谎言没了丝毫怀疑。想起上一次他直言要将晏双飞带离将军府,却遭到她的拒绝,心里就是一阵落寞。裴兮远摇头,心直口快地说道:“飞儿若是真的不想让表哥担心,就应该早将实情告知表哥才是。上次飞儿拒绝了表哥,那才真叫表哥失落担忧。”

    晏双飞干笑两声,迟疑了片刻,才用微弱的声音对着裴兮远说道:“表哥,飞儿怕是,怕是要辜负你的心意了……”

    “飞儿,你这是何意?!”裴兮远心下一惊,急忙问道。

    晏双飞面露难色,睇了裴兮远一眼,慢慢地低下了头。

    “表哥,我,我已经是……已经是皇上的人了。”

    “什,什么?!”裴兮远下意识地叫出声,眼睛瞪得老大。“这,这么说……宫里的那些传言,都是真的了?你同皇上……当真是……”

    “嗯。”晏双飞咬着唇瓣,轻轻地点了点头。

    一瞬间,各种复杂的神色充斥在裴兮远的神情里。他的眉头皱得很紧,连呼吸也慢慢沉重起来。

    还记得当初梁烜还是太子之时,他任翰林院修撰,也是梁烜的门生。梁烜对他的才华和谋略赞赏有加,而那个大计划更是同他密谋商定,交由他去执行。梁烜亲口答应他,若是这个计划能得以顺利实现,定给他加官进爵。当时,他还同梁烜提起过,事成之后,希望能够娶得一个女人。那会儿,梁烜轻笑,别说是一个女人,就算是一百个,也绝无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