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不过短短几日,但她仿佛度日如年,她自以为在米国的十年已经让她长成一个足够坚强自立的人,但事实上她还是那个会追在郄沐昀身后跑的小女孩,一点都没变。

    “滴——”有人用指纹解锁打开了家门,郄云兮转过头去看,郄沐昀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他似乎喝了一些酒,虽然眼神依旧清明冷静,但从他稍微有些晃荡的身型,和间或露出的一瞬间迷茫,郄云兮还是可以判断出他已经喝醉了,而且还醉得不轻。

    他站在远处定定地看了她一会,没有立刻走过来。似乎确定了这不是自己的幻觉,他才抬起腿朝郄云兮这边走来。他甫一靠近,郄云兮就闻到了他身上浅浅的酒气,混着他惯常喷的香水的味道,很陌生又很磨人的味道。

    他攫取了她的全部视线,填满了她目之所及的所有空间,满心满眼只能装下这一个人。

    郄云兮偏过头去,想要挪开,却被他高大的身子逼在沙发角落,挡住之后从背后只能看见郄沐昀一个人。他的体温很热,隔着纤薄的衬衫传递到空气中,明明身体上没有任何一个部分是接触的,但郄云兮就是能够知道,他想要被拥抱。

    “在等我回家吗?”他说话时,没有什么酒气,反而有一点薄荷漱口水的味道,额前的黑发凌乱地散落着,在弥漫的白光中仿佛连眼神都是温柔可亲的。

    郄云兮苦笑,他真的喝醉了,若是平时他根本不会问出这样的话,只会在客厅与她冷淡地点个头便回房。他贴在她脸颊旁边的手臂肌肉贲张,如同起伏的山峦,浓烈的属于他本人的气息几乎占据了她所有的呼吸,剥夺了她呼吸的权利只能沉醉在他刻意营造的方寸之地。

    郄云兮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他贴近的胸膛,两块胸肌之间的凹槽在她的指尖滑动,他手臂动作时本就壮硕的胸肌鼓动,把郄云兮吓了一跳,抬头看时他低着头吃吃地笑,似乎因为自己的恶作剧成功格外得意。

    “你喝醉了,赶紧回房间吧。”郄云兮作势要去勾靠在不远处的拐杖,她现在只想逃离郄沐昀刻意营造的暧昧氛围,她不知道自己会在他的勾引下露出怎样下流又不知廉耻的神态。

    还未逃离的纤细身影被瞬间抓住了脚踝,一寸寸地将将要远离他的女人拖回到她的怀中,静电的摩擦声在安静的客厅里仿佛是什么不详的信号,似乎是塞壬女妖发出的勾引船员的歌声,如同海藻般的卷发因为多处触发的静电一缕缕地挂在他的衬衫上。

    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急促又不安的呼吸,郄沐昀贴在她的耳后嗅吻,如同猛虎细嗅一朵属于他的蔷薇,他的声音低沉又温柔,“今天好像喷了我送你的香水。”温热的气息扑打在她的颈后,像是落下了许多的吻,又像是被逗弄的蝴蝶。

    郄云兮在他怀中抬起头看他,锋利又尖锐的美貌,似乎继承了他不讨喜的母亲身上所有的恶劣因子,张扬又疯狂的嫉妒搭配着令人垂涎的美丽。他似有所感的低下头来,眼眸中仿佛坠落了云山通明的烛火,眼睛里面只有她一个人。这种幸福的眩晕瞬间撞上她,一时之间不知道喝醉的到底是谁。

    细幼的手指搭在他清晰的下颌线,伸到他微微张开的唇瓣,他没有抗拒地叼在唇间,似乎对他做什么都是可以的,他脸上明明写满了这样的神情。郄沐昀牵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旁,滚烫的温度瞬间席卷她的全身。

    要她醉倒在幸福的幻觉中。

    他眼角轻轻上扬,露出了一个不太符合现在的年纪的笑容,这个笑更像是他16岁时橄榄球获胜,或者是赢了车赛时露出的,意气风发又轻蔑的笑。

    郄沐昀低下头来和她接吻,被轻轻衔在唇间舔吻,在黏腻的唾液交合中勾缠,不知不觉间被压倒在沙发上,滚烫的巨物贴在她裸露的腿根,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已经伸进她的裙摆里,厚实的手掌贴在她的大腿上,轻轻一圈便分开双腿让他可以顺势卡入。

    散落了肩带的后背贴合在沙发上,缠在他黑色衬衫上的长发脱离时发出刺啦的刺耳电流声,可是这些郄云兮都听不到了,她的耳边是狂喜的轰鸣,奏鸣曲的小号与低音提琴一起拉响。

    他在他耳边轻轻呢喃,“爱我吧,只爱我吧。”

    像是巫师的咒语,要她这只小鼠逃不脱他设下的陷阱,要她跑到筋疲力竭献出自己的心脏作祭品,才能换取他一丁点的怜爱。

    你有没有那种寻遍全世界都找不到归路的寂寞感?所有地方只要花钱就可以到达,可是只有家,不是想要就能回到。只有打开家门那个人在的时候,才叫回家。

    郄沐昀吻却她眼角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