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纷华气运丹田,将《长生篇》第四重修习了一遍,几个吐纳之间便深觉自己的内力又增进了几分,正当他凝神聚气时,一道白衣身影不合时宜地又闯进他脑中,企图扰乱他的神智,他一贯的镇静。

    一夜夜的,那个人不依不饶地似乎已在他心里的某个角落扎下根去,终是成了一道抹不去的痕迹,而且越来越深刻。这不是他宁纷华想要的,可徒劳的是他发现自己避无可避。

    “容秀,如果这是你给我的折磨那就这样吧。”

    两个时辰后,宁纷华自屏风后走出来,看到正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默回,他什么也没说,只径直走到书案处坐好,拿过昨夜里被他置于一旁的《流暄集》看了起来。

    雅香袅娜,一室静谧中只偶尔传出宁纷华翻动书页时发出的轻微摩擦的声响。

    “你欲跪到几时。”宁纷华头也未抬,只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怎么不说话,难不成是觉得委屈。”

    宁纷华没有对方听到回应,这才将目光落在跪于下首的碧衣女子身上。

    女子的面容自是美丽的,七分婉约中带着三分英气与飒爽,美得刚刚好。他自是知道女子在敬神宗内不乏仰慕者,除了那个人他便很少会去关注一个女子的面容,这一刻他才清醒的意识到曾经跟在他身边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而且对他抱有不同寻常的感情。

    心细如发的他怎会发现不了女子眼中深藏的情意,即使对方掩饰得再好,可依然会有迹象可寻。

    也许应该让她离开自己身边对她才是好的。

    想到此宁纷华正欲开口,便被暖阁外的通报声打断了思绪。

    宁纷华放下书,朝走进门的白发老者看去。

    老者面容肃穆,英眉利眼,身着一袭样式奇特,在衣摆,袖口绣有神秘纹路的暗色袍子。

    只见他走到近前对着坐在上首的宁纷华微躬了下身,看也未看跪在地上的女子。

    “宗主,老朽有要事禀报。”

    宁纷华看了眼依然跪在原地的女子道:“你先下去吧。”

    默回这才如释重负般抬起头来望着一脸波澜不惊的男子,立刻应道:“默回遵命。”然后起身离开了。

    “天一长老此次前来想必是有要紧之事。”

    宁纷华面色淡然,状若无意地打量着自进门连一个眼神都未曾给予自己孙女的老者,心底不禁划过一丝嘲讽。

    “真真是公正不阿,不徇私情,冷静的叫人敬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