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沈知夏这个人,乖巧的糖衣下,是苦涩的尖锐。

    蒋明卓昏昏沉沉地陷入梦里。分明他才是生病的那个人,可梦里却是沈知夏生病的场景。

    沈知夏脸烧得红红的,一边儿擤鼻涕一边用沙哑的声音跟蒋明卓撒娇。

    说自己难受,说自己不想吃药。

    蒋明卓板着脸让他张嘴,沈知夏就用那张乖乖的脸撒娇。

    “哥哥我很快就好了,不用吃的。”

    “你是不知道自己有多烫吗?”

    “嗯?”沈知夏扯了扯衣领,无辜又se情地望着蒋明卓,“不知道啊。”

    他舔湿了嘴唇,轻轻地吻着蒋明卓拿着药的手,一下一下,啄吻着蒋明卓并不坚定的双手。

    “哥,我保证会快点好起来,不吃药好不好?”

    “不,行。沈知夏,你的体温太高了。”

    最后,沈知夏好像变成了一团粘糊糊的软糖,粘在蒋明卓身上,腻乎极了,“哥哥,发烧的人肯定热啊。等我没那么烫了,你可以尝尝,说不定很舒服。”

    “哥哥...我还烫吗?”

    “哥。”

    “明哥?”

    蒋明卓艰难地睁开眼,看见的是陆恺担忧的眼神,和略带责备的神情。

    “明哥,你怎么生病了都不说?这么冷的天你就趟这儿睡,万一发高烧了怎么办,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陆恺唠唠叨叨的样子,跟平时那个安安静静,甚至有些沉默的模样完全不同。莫名的,蒋明卓没有反抗,而是顺着陆恺的话,安静地吃药喝水。

    这些年,他习惯了成为别人的依靠。不仅是沈知夏,还有当初南郊巷子里的哥们,住院的父亲,公司上下员工,都是他需要照顾的对象。

    他长成了一颗参天大树,是很多人坚实的依靠。却独独将自己放在了风雨烈阳之下,经受苦难和挫折。

    对于陆恺的照顾和关心,说不感动是假的。但,他似乎永远无法更近一步,他的心像是陷入漫长的冬眠,无法对任何人掀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