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只不过,褚贵妃不是褚桓亲生,且贵妃到了褚桓府中没多久便入宫,和褚桓并无多少父女之情。”

    臧大人看着献帝,欲言又止。

    献帝瞧着他,淡淡道:“有话便说吧,恕你无罪!”

    藏大人单膝跪下,澹然道:“圣上今日虽说是拉家常闲聊,但臣怕圣上以臣的话来做立储的考量,所以臣认为有必要说这句话,虽说褚贵妃并非褚桓所出,但褚贵妃被圣上冷落多年,在后宫之中怕也看尽了人情冷暖,知道依靠有多重要,且他们名分上是父女,始终是利益的共同体,还请圣上三思。”

    献帝扬手叫他起来,“好了,起来吧,朕不过是随便问问。”

    臧大人站起来,却已经是满头虚汗了。

    献帝着人撤下饭菜,看着臧大人,正色道:“如今,四大家族,满朝文武都盯着朕的身体,朕咳嗽一声,朝堂之上就是一片废太子重新立储之声,这就是朕为何连多吃一口肉都不敢,朕还得拿这身老骨头与他们对峙,多耗些日子,等朕属意的人壮大起来!”

    臧大人怔怔地看着他,差点就失声问道是谁,但他知道,这句话问不得。

    “陪朕到御花园里走走吧!”献帝道。

    “是!”臧大人应道。

    春风掠过御花园,春日乍暖还寒,桃花骨儿已经结了满枝头,只等时间一到,便迎风绽放。

    站在桃树下,献帝倏然就拉住了臧大人的手腕,沉声道:“朕有一事交托于你,以你性命对朕起誓,咱朕驾崩之前,绝不可把此事告知第三人。”

    “圣上……”臧大人惊呆了。

    “只管起誓!”献帝面容沉肃。

    “臣……”他想跪下,却被献帝拉住,眸色有些警示,臧大人瞧了一眼左右,陪驾宫人在不远处候着,祝公公则站在步外四处盯着,防着有人过来,他轻声道:“臣以身家性命起誓,圣上交托之事,圣上……没有晓谕之前,绝不许第三人知晓。”

    献帝看着他,眼底光芒晴灭未定,树枝的阴影笼罩在他的脸上,透着破釜沉舟的坚毅,“朕已经立下诏书,一份废太子诏书,一份立储君诏书,放在朕寝宫左边第三根龙柱里,一旦朕有什么不测,你立刻与苏负倾带人入殿,取出诏书,公告天下,扶新帝登基!”

    臧大人震惊得无以复加,今日入宫之前,断没有想到圣上会跟他说这一番话,而他更没想到圣上会这么做。

    “朕如今不能立太子,立一个,便死一个,所以文礼不能废,他虽然只能躺在那里,却能占着一个太子之位,他们要杀太子,也可以,那么储君就是太孙宇文极,但宇文极在肃王府,一旦太孙登基,背后摄政的就是肃亲王府,所以,这般牵制,倒是能让太子和太孙暂时安全,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褚桓集天下名士为他所用,出谋献策,而朕身边却无几个可用之人,所以他们的谋略有可能会高于朕,朕不能不做这一步,以防不测,你去吧,好好办这案子,把方家和褚家彻底剥离开,不要让他们有任何结盟的可能性!”

    臧大人躬身作揖,一拜到底,声音已然哽咽,“臣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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