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提着汤蛊进来时,连忙给捡了起来,只见案桌前男人着一身宽松衣袍,神色懒散,翻动卷轴的手指微微屈着,显得漫不经心,眉心蹙起的小“川”字却隐隐泛着烦躁。

    大雄知道,皇上跟娘娘闹脾气了,闹得不轻,一连几日,药汤都是他硬着头皮来送的,偏偏这位爷也不喝,身形都消瘦了一圈。

    倒是娘娘看不出什么异样,面如玉、笑似蜜。

    这晃眼一瞧啊,像是东启帝自个儿活活受罪,白日守着书房里这成堆的案牍公务,夜里对着玉一样的姑娘却收敛脾性克制再三。

    好在再有一两日敖大人回来,届时也快回皇宫了,回了皇宫到年底,帝后大婚也快了。

    皇宫固若金汤,两位主子再闹也出不了什么幺蛾子,可在外头便不同。

    假若是娘娘生了旁的心思……

    大雄摇摇头,不敢多想这些,将汤蛊放下后就轻声退了出去,手里攥着那腰带,忽然冒出个大胆的念头,一时有些昏头。

    直到屋子里传来'乒乓'一声。

    他才猛地回神。

    得,那位爷又发脾气将东西摔了。

    大雄犹豫不决,最后还是朝守在门口的侍卫招手,将腰带交到他手上,压低声音嘱咐几句。

    那侍卫连连点头,拿着东西往后院去,然而到时,才得宫人告知,娘娘去大百汇看皮影戏去了。

    本是芝麻大点的事,偏偏好巧不巧,随后就传到了稽晟耳里。

    这可了不得了。

    当日下午,大雄和去传话的侍卫都齐齐跪在了书房前,埋着头,大气不敢喘一声。

    稽晟居高临下地站着,周身寒凉,平平淡淡的语气却比盛怒大吼时要骇人几分:“你们胆子大了,如今也敢背着朕拿主意了。”

    两人吓得一身冷汗,忙求饶:“属下糊涂,罪该万死!还望皇上恕罪!”

    委实是没法子了啊,大雄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主子这么造作身子,本想着旁敲侧击去找娘娘通个气,但凡是娘娘娇娇软软的撒个娇,东启帝这头还有什么不好办的?

    就是要星星要月亮也得造□□去摘。

    哪曾想,娘娘没见着,反倒捅娄子捅到皇上跟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