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嚣张跋扈的红衣女子,桑汀不生气。

    哪怕这夷狄王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她也气不到半点。

    倒是稽三姑娘被气得够呛,桑汀对她笑了笑,语气柔和:“稽三姑娘,你请回吧。”

    “你真没用!”稽三姑娘重重哼一声,落败感从心底升起,只觉被人迎面打了一个耳光,也因此变得越发咄咄逼人起来:“像你这般懦弱无能也能当皇后?”

    桑汀笑意有些苦涩,却也没生气,只默默垂下脑袋,无奈道:“我也从来没想过当皇后。”

    这话听着像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至少稽三姑娘是这般认为的,可实际上呢,桑汀说的是心底话。

    门外静默许久的男人亦是知晓这是心底话。

    殿内,稽三姑娘发一通脾气下来,掀不起半点水花,最后自是打肿脸充胖子,自个儿哼哼唧唧的走了。

    谁料这厢才出到殿外,就与脸色阴沉的东启帝碰个正着。稽三姑娘浑身一哆嗦,先前那股子凌人的气势顿时没了踪影。

    稽晟冷眼睨过去,周身寒凉,并未言语。

    稽三姑娘踱着步子过去,心下发虚,额上慢慢渗出冷汗来,僵着行了礼:“皇…皇上,小女参见皇上。”

    稽晟神色肃冷,压低声音问:“朕叫你过来作甚?”

    “给皇后娘娘洗…洗脚。”稽三姑娘特挑了这时辰来,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遇上皇上,当下腿都打颤了,慌忙又道:“请皇上宽恕,我这就去!”

    说完后,稽三姑娘哆嗦着身子跑了回去。

    夷狄诸部,不分男女,只分犯错的,与安分守己的,大王不出手则已,但凡是动手,必是起了杀意要见血的,狠辣手段谁人不惧?

    若非是家族所逼,稽三姑娘又怎会上赶着进宫来。

    人人皆有言不由衷,人人对东启帝,不外乎是畏惧中臣服。

    庭院里平铺着石板,时下秋风扫落叶,窸窸窣窣的声响传入耳里,稽晟有片刻怔松。

    姑娘家甜软亲昵的笑仿若昨日,却也远得摸不着抓不住。

    良久,他抬眼遥遥看向雕花窗扇,窗扇半开,台子上插了几支桂花,垂帘下缀着一个平安结,仔细嗅着,还有些许清冽药香。

    偏偏是没有半点他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