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及笈那日,是孤零零的出城送降书,最后跌在夷狄王的怀里,昏迷两年。

    然而眼下江之行这话,却叫桑汀冷不丁想起夷狄王。也想起刚从牢狱中出来的父亲。

    夷狄王才帮过她。

    像就此逃跑这种念头究竟有多蠢?

    如今两条,甚至三条命都攥在她手里。

    是啊,她怎么能逃呢?

    桑汀低头急匆匆说:“殿下,我还有事先走了。”

    “桑汀!”江之行忽而上前几步,要拦住她去路,桑汀为难抬头,想要委婉拒绝,却在瞥见站在光影暗处的高大男人时,浑身一颤。

    竟是夷…夷狄王…

    他站在那里有多久了?

    他……

    这身子的反应比心绪快,桑汀三五步躲开,与江之行擦身而过时,压低了声音急道:“你快走,快走!”

    闻言,江之行伸到半空的手一僵,这两年东躲西藏,他比谁都要清楚身后是什么。

    可是汀汀……只一瞬,他迈开大步子,身形很快隐没于巷子深处。

    桑汀忐忑又惶恐地朝稽晟走去,一步一步像是踩在刀尖上。

    她一遍遍的安慰自己:只是走失了而已,事发突然,不怪她的……

    手臂忽而一疼,随即是被大掌紧紧攥住的窒息感。

    桑汀身子僵住,仰头便对上男人比夜色寒凉的双眸,她死死咬住下唇,硬生生将恐惧哭意逼回去。

    稽晟居高临下的睨着人,声音透着愠怒:“想去哪?”

    只单单这三个字落下,却是沉重而尖锐的,直击人心,那两瓣樱桃唇上便渗出大大的一滴血珠儿来,湿润了干燥的双唇。

    桑汀暗暗垂下脑袋,血腥味再度在舌尖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