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铜低头看了看。那是块凹凸不平的疤痕,有手指尖大小。“噢,那只不过是——”

    “你的右大腿上还有一块。”龚玉皱着双眉,跪下来仔细查看。“虽然我不太懂,但我想说——”

    古铜想不出避免这个话题的办法。“这些都是枪伤。”

    “枪伤?这究竟是怎么——”

    “我不太懂得如何隐蔽自己。”

    “你在说什么呀?”

    “我曾经是特战队员。”古铜又一次感到伤心,因为他不得不对她撒谎。“枪声响起时,我没能及时趴下。”

    “他们发给你奖章了吗?”

    “为这种愚蠢的行为?”古铜咯咯地笑起来。“我得到的是一枚授予受伤士兵的勋章。”

    “这些伤疤看上去很痛。”

    “一点儿也不痛。”

    “我能摸摸吗?”

    “请便。”

    她用手指轻柔地抚摸他体侧凹陷的疤痕,然后又抚摸大腿上的那一块。“它们真的不痛吗?”

    “冬季潮湿的夜晚里偶尔会痛。”

    “痛时告诉我,我知道怎样使你感觉好受些。”龚玉俯下身去,“这些伤疤不碍事吧?”她问道。

    “一切正常。遗憾的是我住军队医院时,没有像你这样的护士。”

    “要是有我这样的护士,你就别想睡觉了。”龚玉偎依在他的身旁。

    “睡觉并不是最重要的。”古铜说。

    他与她靠得很近,享受着她的体温。有几分钟,他们谁也没动,也没有讲话。透过窗户,绯红色的余辉越来越凝重了。

    “我想,该去冲个淋浴了,”龚玉说,“你可以用客厅外的那个浴室,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