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此地,古铜却认为她从未显得这样美。

    医生离开后,古铜关上门,走廊里的嘈杂声顿时减弱了许多。他长时间地注视着龚玉,喉咙哽咽。他走到床边,握住龚玉没被绷带吊起的那只手,俯下身去,亲了她。

    “你觉得怎么样啦?”他小心翼翼,唯恐碰着龚玉左臂上输液的静脉注射管。

    龚玉无力地耸了耸肩。显然,镇静剂已经对她起作用了。

    “医生说你的情况良好。”古铜说。

    龚玉翕动嘴唇说着什么,但古铜没听清她的话。

    龚玉又试着说话。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然后指了指那只盛满水的茶杯。杯子里有一根弯折的管子。古铜把吸管放在龚玉的嘴唇之间。她吸吮着。

    “你还好吗?”她嗓音沙哑地低声问道。

    “我也吓坏了。”

    “是啊。”龚玉艰难地说道。

    “肩膀好些吗?”

    “一碰就痛。”她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我想一定很痛。”

    “我真不愿想象止痛药过后会怎么个痛法。”龚玉畏缩着身子。她使劲握着古铜的手,但不一会儿手就没劲儿了。她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谢谢你。”

    “我再不会让你遭到任何伤害。”

    “我知道。”龚玉说。

    “我爱你。”

    古铜几乎听不到她的下一句话了。

    “是谁……?”

    古铜认为她肯定会问这个问题,便接着她的话说“他们是谁?我也不清楚。”他的嘴里好像吞进了灰烬似的。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全身心爱着的这个女人若不是因为他,决不会躺在医院里。“不过请相信我,我一定设法搞清楚。”

    龚玉并没有听到他的话。她那双眼圈发黑的眼睛慢慢合上了,她渐渐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