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警官来回跑了好几趟才把所有的器械都运到别克上。他本可以让古铜来帮他,但是万一有人看到古铜在这里进进出出。万一有麻烦,蓝警官不想让人们把古铜与自己及一大笔枪支在枪械库里消失而联系起来。

    “天哪,古铜,看起来你要发动一场战争了。这是什么?弓箭?”

    “要是这还对付不了雷娜塔和她那一伙,我就该对他们撒尿了。”

    蓝警官大笑起来。

    “这就对了,别紧张。”古铜说。

    他们关上行李箱,上了车。

    龚玉在后座上等着。由于她和古铜在蓝警官屋外的那场谈话,她的眼睛现在仍然红红的。很明显她试图打起精神,想成为这个团体的一员。“你们刚才在笑什么?”

    “一个差劲的玩笑。”古铜又说了一遍。

    龚玉摇摇头,轻声笑了笑。“听起来像小孩子的那一套。”

    “你怎么拿了这么多水壶?”蓝警官问,“我们每人一个,但那9个呢?”

    “实际上我们要把这12个里面都装满植物肥料和燃料油。”

    “到底是干什么的?”

    “做一种好得不得了的炸弹。”古铜看看表,发动了汽车。“我们最好开始行动。快4点半了,天快黑了。”

    古铜在附近商店又买了几次东西。一小时后,他开车拐下山路,开上了公路,但这次,他走的是往北的车道,往与西宁相反的方向开。

    “我们现在干嘛要出城?”龚玉不安地俯身向前。“我告诉过你我不会让你把我留在一个偏僻的客栈里的。我不愿袖手旁观。”

    “那不是我们出城的原因。你听说过这句话吗,‘西宁往下没有法律’?”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说得龚玉莫名其妙。“我好像是……是在故事里,或者是在一个关于西南部地区的传说里吧。”

    20分钟后,他向左转弯开上公路,很快到了枫林镇。那儿的建筑大多是木壁平顶结构,与圣菲那些土墙房屋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又把车向左转过去,经过他来圣菲后第一个夏天去钓过鲫鱼的湖,又经过一座寺庙。

    汽车开上了一条越来越陡的弯路,几乎不可以称作路。民国时期,这边虽然展现了异样的畸形繁荣,但基础建设还是远远不如内地。路边是一排排高高的松树。太阳已经落到西面那赫然耸立着的峭壁下面了,怪石嶙峋的风景笼罩在阴影之中。

    “我们正往北向荒原开,”古铜说,“右边就是那条永定河。有的地方,河只有十来米宽。你们不会一直都看得见它,因为有树和岩石,但你们肯定能听见它。河床变窄的时候,流速就加快了。”

    “这路上几乎没有人。”龚玉说,“我们为什么来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