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长的电话号是多少?”

    “您向接线员说出名字,就会给您立即接通。”

    “谢谢,”李广元说,“请领我的同事看看,厨房在哪里,电器怎样开关,我们准备喝点茶。”

    “是,队长,当然行。”

    司机同卫兵出去了,李广元转身对另外两人说“伙计们,为了避免我们含含糊糊,我们坦率地说吧你们谁打鼾?”

    “我,”一个家伙承认,“尤其是刚睡着时。不过可以喊我一下,我马上会醒。”

    “我不打,”另一个说,“我受过这方面的训练。”

    “怎么回事?”李广元有些奇怪。

    “他们训练我参加一次东方行动时,让我在深夜到来之前使自己平静下来,左侧身躺着,学着听自己的呼吸。”

    “这难道可能吗?”

    “是的,我彻底相信了。假如能使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回忆自己最宝贵的时光,效果比麻醉剂还好。这是确确实实的,您别笑,我自己试过。他们让我们做各种试验,他为自己的小组挑人是极其仔细的。”

    “在那边的时候你们要给他当助手吗?”李广元说。

    这个司机象常凯申的司机一样,好象没有听到似的接着说“我记得,我们中间有一个小伙子。他笑的声音太响。后来上级亲自来训练他,花了一个星期时间他们干些什么我不知道,但是这个年轻人后来笑起来无声无息,就象个有教养的姑娘。”

    “有教养的姑娘不应当大声笑吗?”李广元感到奇怪,他从箱子里取出睡衣,“照我看,真正的教养是自然,响亮的笑如果不是病态的话是人的美好品质。”

    另一个人回来了,他说水烧开了,问李广元是否喝点热茶,于是所有人来到装玻璃窗的阳台,大喝大唱起来。

    “喂,你,辛苦一下,给值班军官打个电话,请他喝一杯热茶。”

    “是,队长,”那家伙起身回答,“一定办到。”

    突击队长的头发已经花白,尽管他还很年轻。他举起杯,感谢南京的同行光临。他问了道路的情况,还问了轰炸多不多。他表示坚信这是最后一个艰苦的春天,随后他讲了两个笑话。他看到手下象婴儿一样躺倒,脸上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还有一个能医治百病的神医的故事很可笑,”队长发现他的笑话很受欢迎,便接着说,“人们把一个拉拐杖的瘸子领到他这里,说‘神医,您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医师。救救我们的这个可怜人,他离了拐杖站不住,马上就摔倒。神医用指甲很脏的粗手指捏着凸出的鼻子,思考着,然后说‘病人,你是健康的扔掉拐杖。’那家伙象所有人一样是个胆小鬼,他当然没有扔。神医就在他身边跳了几下,叫道;‘喂,我对你说什么啦?你没有病,所以你要扔掉拐杖。我要为你向我的神灵祈祷’于是那个病人听从鹰钩鼻子的神医的话,扔掉了拐杖。”

    队长止住话头,伸手去拿烟。

    司机忍不住,催促说“后来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