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厂长忍痛夺了一把菜刀,这下两个老爷子一人一把,老刀瘸子明显有些吃惊,剩下的菜刀横砍过来,副厂长抬刀一扫,顿时金属摩擦声刺耳,两人各自退开一步。

    我暗自惊叹,好厉害。这种速度和力道可不饶人的,一个不注意就会被砍伤。

    副厂长肩膀已经被砍伤了,他那只胳膊都在发抖,但另一只手臂完好,他抓着菜刀冷嗤:“你这老东西连刀都抓不稳了啊。”

    老刀瘸子不言不语,只剩一把刀却也不惧,他深吸两口气再次逼近:“让你一把刀又如何?”

    瞬间对决再起,这次副厂长明显萎缩了不少,基本都是举刀格挡,另一只手臂完没有动弹,可能那肩膀还没缓过劲儿来。

    老刀瘸子趁机猛攻,他双手持刀或劈或砍,姿势很怪异,但腿和腰都在扭动,似乎在借助身的力量。

    副厂长有点招架不住了,一只腿死死顶住旁边墙壁,老刀瘸子冷笑,身子竟然一跃,菜刀如同狂风般劈下。

    我心头都紧了起来,这下要是劈中了估计得废了。副厂长抬头凝视,那一直没有动的手臂忽地如毒蛇般探出,中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在老刀瘸子的喉结上。

    我缩了缩眸子,下一刻两把刀对砍在一起,老刀瘸子猛地咳嗽一下,副厂长大退一步,两把菜刀都掉在了地上,刺耳的撞击声传出老远。

    我们围观的几个都震惊,副厂长大口喘气,老刀瘸子也在喘气,他还握着喉咙轻轻揉动,似乎很痛。

    我觉得不能再打下去了,再打估计得出人命了。但我又不敢出面阻止,只能担忧。老刀瘸子也没有收手的迹象,他缓步去捡菜刀,副厂长身上在冒汗,他说话已经有点抖了:“够了!”

    老刀瘸子冷笑不理会,副厂长站直身体:“柔儿已经死了。”

    老刀瘸子忽地就呆了,才捡起来的菜刀又滑落在地,还撞击出了金属火花。

    我们几个有点懵,柔儿是谁啊。副厂长头低了低:“郁郁而终,只活了三十岁。”

    老刀瘸子嘴唇发抖,仅仅一瞬间就脸色惨白一片,然后他似乎站不稳了,一手扶墙一手按住太阳穴缓缓地坐下。

    副厂长也坐下了,跟他隔着几米距离,看着他也不说话。两个老人似乎相视无言,而且老刀瘸子情绪有些失控,他身体开始抽搐,跟嚎啕大哭一样,但偏偏没有声音,就是抽搐,半响后他又站了起来,菜刀都不捡了,扶着墙一步一步地离开,最终消失在巷子尽头。

    我和红毛面面相觑,副厂长还坐着不吭声。我就轻手轻脚走进去:“副厂长,你没事吧。”他一只手臂抬不起来,就是缓缓摇头:“没事。”

    多余的话我也不好过问,我把他扶起来送回去,他一路上也一言不发,就是神色失落地想着什么事。

    到了养猪场我还不放心他,问他肩膀是不是断了,他摇头:“没断,就是痛,你回去吧。”

    我还想说些话,但看他一脸低落地也不好打扰他了,我只好沉吟着回长丰街,一回去红毛就拉我:“浩北哥,我把那两把菜刀捡回来了,是好刀啊,入手特别沉,不知道是不是钢的。”

    我愣了一下,说你捡回来干嘛,要是老刀瘸子回来找刀咋办?他顿时吓了一跳,说要不丢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