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国之君,即便是年龄还小,唐僖宗毕竟流淌着皇族那无比珍贵纯净的血脉,很快便将自己的情绪调整的差不多了,虽然走起路来还是会深一脚浅一脚的,不过已经比刚才好多了。

    见状,林枫也稍微放宽了些心,缓缓的将头转向了一旁角落的田令孜,目光中不带一丝情绪,淡淡的说道“田大人,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

    “侯,侯爷。。”田令孜顿时一个哆嗦,刚站起的半个身子又跌坐了回去,惊恐的看着林枫结巴的应道。

    “哼!”林枫脸上浮起一丝不屑的神情“走吧!我们之间的账,随后再算!”

    “是,是!”田令孜犹如被大赦的死囚犯一般,顿时感到身体内有了一股力气,随后费劲的爬起身子向着唐僖宗走了过去。

    在田令孜路过自己身边的时候,林枫突然沉声开口了“田大人,希望这次你别耍什么花招儿,不然,老子肯定第一个宰了你!”

    “不敢,不敢!”原本以为暂时不会再有什么事情的田令孜顿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忙转身躬身向林枫施礼,连抬眼去看林枫一眼都不敢。

    “哼!”林枫轻轻的从鼻孔中发出一声冷哼,转头对唐僖宗抱拳道“皇上,还望您尽量调节一下,一路上还要靠您的帮助才行!不然恐怕会有许多麻烦!”

    “懂了,懂了!”唐僖宗也是连忙点头“爱卿放心,朕一定尽量保持镇定!”

    “嗯!我们走吧!”林枫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唐僖宗,点了点头,带头出了房间。

    从醉霞宫到行宫的南门,平时只有短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恰好这时又正好是子时末值守士兵换班的时间,所以在尽量避免碰到巡逻士兵的情况下,林枫一行人愣是来回绕路走了多出一倍的时间,这还是期间由田令孜出面阻挡了两拨刚刚轮值休息的士兵,这才能一路无阻的到了行宫南门处。

    “田大人,看你的了!”离着南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林枫就敏锐的发现了南门的守卫有所不同,并且对方似乎已经发现了自己一行人,已经开始排列好队伍警戒了起来。

    “侯爷放心,一定尽力!”田令孜忙转身点头应了一声,此时的他没有别的考虑,只想在这次事情中多付出一些,日后也能让唐僖宗为自己多说几句好话,免得最后落得一个任由忠武侯处置的下场,那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前面什么人?站住!”距离南门守卫的虎卫军还有三十米左右的时候,对方的一名领头校尉握着佩刀抬手大声喝止了众人的动作。

    田令孜先是看了一眼林枫,然后又冲唐僖宗投过去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才伸手整理一下自己的袍服,独自一人朝前走了过去,同时大声喝道“是我!”

    走近之后,那名校尉才渐渐看清田令孜的面孔,忙垂头拱手行礼道“原来是大将军!末将不知,还望大将军恕罪!”

    田令孜早年在唐僖宗即位之后没多久,就已经被封为大将军一职,禁军过半皆是归起统领,自然在禁军中有些威望的。不过这名校尉对他如此恭敬却不是因为这些,而紧紧因为田令孜与陈敬瑄的兄弟关系。

    如今的禁军,比几年前守卫京都长安时的禁军更加不如,特别是中低层的军官,更是几乎被陈敬瑄以各种手段贿赂殆尽,而田令孜能有今日,其实也完全是拜其兄陈敬瑄所赐,手下禁军对他的号令基本是阴奉阳违,从没有完完全全的执行过,除去领军饷的时候会全部到场。

    “无碍!”田令孜故作大方的轻轻一摆手,探身向前凑了凑,向着身后的林枫等人方向使了个眼色对那校尉说道“这位兄弟,给田某行个方便可否?”

    “嗯?”校尉皱着眉头沉吟一声,抬眼看向田令孜低声询问道“大将军,容末将多嘴问一句,这深夜之中,大将军是要带何人出宫?”刚说完,校尉又觉得有些不妥,随即讪笑一笑补充一句“大将军莫怪,此时是非常时期,希望大将军能够理解小的们的难处!”

    “呵呵,放心,田某不会让诸位兄弟难做的!”田令孜拍着那校尉的肩膀笑道,随即那校尉便觉得胸口被沉沉的冰冷的东西给堵了一下,他故作随意的自己拍了拍胸口,感到那怀里的财物分量足够时,便抬头冲着田令孜笑道“大将军说笑了,小的们也是难做,不然大将军只要开口吩咐一声,自然会乖乖的打开宫门的!只是最近,陈节度下了死命令,没他亲自到场,谁都不能私自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