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咯吱。。”

    夜色中,随着亲卫们陆续穿过狭窄的通道,两张硬弓被林枫和袁彪两人分别拉开,弓弦发出一阵低微却极其刺耳的响声。冰冷的破甲箭搭在手指上,一股冰冷的感觉让林枫那疲惫的神经得以清醒些许,细小精制的破甲箭头在皎洁的月色下散发着幽幽寒光,直指正前方黑乎乎的人群。

    最先抵达木桥的霍存只是派遣了先头部队过到桥对面侦查了一番,检查周围情况的同时也将后方的尚让等到了,没有多余的商量,一千多人的队伍开始迅速的渡桥,然后在桥对面重新摆开阵势,等到所有人都通过之后,便再次开始展开追击。

    “咔嚓!咔嚓!!”

    “轰,轰!哗啦哗啦。。”

    尚让才刚整好队形准备下令继续追赶,身后猛然响起一连串的巨响,心中顿时一惊,赶忙回头暴喝“快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尚帅,尚帅!不好了,不好了!桥断了!”在队伍后方距离木桥最近的部分士卒立刻大声回应,同时几个较为激灵的家伙立马拨转马头赶往木桥边上。

    那条十余米的木桥如今已经彻底断裂,原本用来支撑桥面的简易支座也成了几个露出水面的木头茬子,原本的木桥也成为一堆大小不一的木板,随着湍急的河水迅速流动,逐渐消失在几人眼前。

    “那里好像有人?!”一个眼尖的伪齐士卒立刻催动战马靠前一些,同时抬起手中战刀指向了一块随波漂流的木板,惊声喊道“那块木板也有!一定是他们砍断木桥的!”

    “废话!不是他们难道还是我们吗?”一个凑上前的小队长见手下人抢了先机,顿时有些不高兴,冲着对方不满的吼了一声,转头冲着跟在身边的另外一人沉声吩咐道“快去禀告尚帅,我军中计了!回去的木桥被拆了!一定是枫家军的人干的!”

    这下,轮到刚才发现情况的士卒不高兴了,不过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只是撇了撇嘴,在心底暗自咒骂自己的队长,不就是因为我的眼好你才不高兴吗?哼哼,小心眼不好,这么黑的情况下掉进去!

    等到前面的尚让得知消息之后,顿时大惊失色,他也没有想到刚才短短的时间内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而且,后路被断并且中计的消息一传出之后,尚让率领的整支追兵顿时一片恐慌,就连霍存也在瞬间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尚帅!”犹豫片刻,最终霍存还是认为大军走到眼下这一步与自己脱离不了关系的,毕竟霍存最先抵达之后还派人做过侦查,但是如今却依旧中计,让霍存心中也有些不舒服,冲着尚让抱拳说道“我先去看看情况吧,尚帅先留在此处,情况也未必太糟糕,说不定,说不定是巧合,毕竟这么多人马走过去的。。”

    这话明显是在自己骗自己,那么多人走过去,当时没断裂塌掉,为何众人不走了之后却断掉了?再说了,就算木桥不结实,也不至于在瞬间全部断裂吧。

    对此尚让也不好多说什么,他心中也明白霍存这么说其实只是为了能够安抚一下已经有些不稳定的军心罢了。稍稍考虑之后,尚让也只好点点头,看着霍存叮嘱道“小心一些,这里没事!”

    但事实的严重性,已经完全超出了霍存所能预料所发生的,在溪流对岸,已经出现了一排亮闪闪的光亮,伴随着极有节奏的脚步声,眼光毒辣的霍存立马意识到那是一排盾兵,而且还是巨盾。顿时,跟在霍存身边的一众亲兵立刻跳下马背,拿出携带的小方盾,迅速的在霍存组成一小块盾墙。

    随着不知从哪突然冒出来的数十盾兵将盾墙缓缓推进之后,枫家军孟弘麾下的得力将领卞皓骑着战马从一侧的树林内走了出来,缓步走到盾墙后,冲着隔岸相望的霍存高声喊道“对面的伪齐叛军,你们中计了!如今已经被我们枫家军彻底包围了!放下武器,可饶你们不死!若是继续抵抗,等待你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双方几乎都在溪流边上,相隔只有数十米而已,所以卞皓的喊话根本不用亲兵重复,对面的霍存一众人也能听的清清楚楚。甚至是在寂静的夜色下,除了仅有的溪流声之外,卞皓的话音随着夜风都传入了霍存身后的伪齐追兵之中,包括尚让都隐约听到了。

    “对面的叛军听清楚了!你们现在已经被我们枫家军包围了!”见对岸的霍存没有任何响应,卞皓不禁皱了皱眉,再次扯开嗓门大喊着警告起来“我家枫帅已经下过令了!只要你们肯放下武器投降,一律既往不咎!若是负隅顽抗,必定死路一条!”

    说罢,卞皓拨转马头,同时吩咐身前的几人将盾墙打开一条缺口,将后方不远处正在列阵的两排小型弩车故意展现了出来,随后冲着身边的一个士卒沉声吩咐道“把盾牌摆好,让他们见识一下我军弩车的威力!”

    随即,在两名士卒的配合下,将一面高一米有余的盾牌横向举在了当空,而后方的弩车也在士卒的操纵下开始绞弦蓄力,随着刺耳的‘咯吱’声逐渐转缓,卞皓冲着对面的人喊道“最好都躲开了,伤了你们的性命,概不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