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说的很是得意,擎暮忍不住便想逗她,“名字是取得不错,可你说下学之后去帮忙……你那会儿才多大,能帮上什么忙?怕不是去偷吃的吧?”

    “怎么帮不上忙?春卷皮可都是我烙的呢。”苏念急了,双手比出一个比碗口大不了多少的圆来,“就这么小一个圆铛,把面糊薄薄地敷上一层,等卷边了,再揭下来翻个面烙一烙,一张皮就做好了。”

    她说得这般详细,擎暮眼前仿佛真看见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最多也就六七岁吧,坐在小板凳上,面前摆着一个烧烫了的小圆铛,肉乎乎的小手正伸向装了面糊的盆子里。

    他突然蹙了眉,“那面糊怎么敷上去的?”

    “用手啊。”苏念答得理所当然,还怕他不信似的又比划起来,“就这么抓一坨,往锅上一转,就好了。”

    “……不会烫伤手吗?”

    “开始是会,后来熟练了就好了。”苏念说着,又苦哈哈地揉了揉肩膀,“可比切菜简单多了!”

    擎暮默然了片刻,抬手拍开她的手,“你这点力度能揉好就怪了,转过去。”

    他这是要帮她按吗?那简直是太好了!苏念大喜,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随即整个人一下就软了,歪着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太舒服了……”

    擎暮手下的力度十分合适,相比之前她自己那种”隔靴搔痒“似的按法,他按的每一下似乎都能直击她身上最酸胀的部位。

    难怪那些达官贵人最喜欢使唤丫鬟小厮给自己捶腿按肩,这简直太享受了,苏念幸福地想着,时不时还不忘提醒擎暮:“左边左边……对对对,就是那儿,啊……好舒服……”

    要是每天都能这么按一下,那可真是人间幸事了,苏小念“得寸进尺”地畅想着,闭着眼感觉着擎暮的手慢慢从肩膀按到她的胳膊,然后是手肘、手腕,再然后……他抱住了她。

    就握着她的手腕,两条长长的胳膊整个抱住了她。

    苏念突地睁开眼睛,只觉后背紧贴着他胸口的地方,传来滚热的温度,还有他的脸,就贴在她的鬓边和耳际,温热得像一块即使在寒冬也不会消去温度的暖玉。

    “你、你干嘛……我娘一会儿进来了……”她双颊飞红,想将手从他的手里抽出去,结果反倒被握得更紧。

    “别动,我就抱一会儿。”擎暮低声说道,拇指轻轻在她的手心摩挲。

    其实已经摸不到什么伤疤了,毕竟已经那么多年过去,小孩子的复原力又是最强的,可是……他仿佛还是能从上面摸出当时被滚热的圆铛一下烫出水泡的灼烧感。

    他在想,那时的林三娘看到这一幕时会是什么感受?大概……比他现在还要心疼吧。

    “之前都没听你说起小时候的事。”

    低柔的呢喃像暖人的风轻轻拂过苏念的耳畔,虽然没有更多的话,但她还是从他这小小的举动中感受到了一种名叫“关心”的情愫。

    如饮美酒,只是浅浅的一口,便已让人心神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