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听了很不高兴,想着许玉菱平日受的磋磨,这些冷言冷语也不知听了多少,当下也不顾对方是自己的长辈,反唇相讥道:“钱大婶,之前我大姐姐没身孕的时候,您不高兴,现在有身孕了,您老怎么还有说道呢?您应该想,这伺候的哪是我大姐姐,分明是您的大胖孙子哪。”

    “哟,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钱氏尖酸地说道。

    “是女儿不是更好?您没看当今贵妃娘娘多受宠,说不得您老以后还得靠着大孙女鸡犬升天呢!”苏念故意拖长了声音。

    钱氏没读过书,却也听过“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句话,听苏念这意思分明是将自己比作了鸡犬,顿时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你这小妮子,怎么说话呢!”

    “我这说的都是好话啊,您可别听岔了。”苏念说着,也不理她,径直往东厢房走去。只是刚到门口,却听见屋里传来几声小孩儿“咯咯”的笑声。

    难不成是林四娘带着小泓义来了?也没听钱氏说啊……

    正想敲门,钱氏已经走过来一把推开了房门,朝里吼道:“你们娘家人来看你了,别老在床上躺尸。”

    苏念气极,却一眼看到屋子里除了许玉菱以外,别无他人,哪有什么小孩?

    难不成刚才是她听错了?

    许玉菱看见苏念,慢慢从架子床上坐了起来,脸色看上去比浴佛节那天更加苍白,连嘴唇都失了血色,只是一双眼睛里却满溢着喜色,“三妹妹来了?”

    “菱姐姐身体可好?我娘熬了红枣银耳汤,知道大姐姐爱吃,让我带些给你尝尝。”苏念提着食盒走进屋,刚走到床边,便看见那天许玉菱拴的那对娃娃正摆在床头的柜子上。

    她吓了一跳,“大姐姐怎么把娃娃摆在床上?”

    “不摆在这里,哪能这么快怀上?”许玉菱怜爱地摸了摸那两个娃娃,脸上笑意更甚,凑到苏念面前,一双眼睛睁得颇大,“大夫虽然没说,但我感觉这肚子里怀的是两个小娃娃呢。”

    许玉菱的神情也太古怪了,苏念蓦地想起那蓑笠翁那日说出“儿女双全”时黑洞洞的嘴,背上顿时冒出一层冷汗。

    “若真是如此,更得让大夫好好瞧一瞧了。”苏念担心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提醒,“虽说孩子重要,大姐姐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才好。”

    “我没事。”许玉菱低头摸着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腹,“大夫说了,怀孕乏力是正常的,我已经比其他人好多了,也不恶心想吐,反而吃得比以前还多呢,孩子一定会长得白白胖胖的。”

    吃得多怎么脸色还这般难看?苏念担忧地看着她,却听许玉菱催促道:“我这会子正好饿了,快把银耳汤给我尝尝。”

    苏念忙将食盒放在桌上,一摸里面的罐子,却已经不热了,“我先去厨房给你热热。”

    “不用不用,快端来,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在闹着饿呢。”许玉菱笑着伸出手来。

    苏念只好盛了一碗递给她,只见许玉菱连勺子也不用,仰头大口大口喝光了碗里的汤,随即又把碗递给她,“再来一些。”

    苏念又给她盛了半碗,许玉菱却挥挥手,“那么一点怎么够吃?算了,你直接把罐子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