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许师爷道,“大人,这事儿若是真的,这些魂灵认‘裁缝’为恩人,顾家女成了张家妾,大人岂不也能受保护?若是谣言,那就更不用理会了。”

    张大人点头,“还是老许你想的周到。”

    许师爷陪笑,“卑职这是旁观者清。”

    张大人又看了他一眼,“再有一阵子,本官任期就到了啊。”

    许师爷低声道,“卑职领命。”

    正好,听说顾季昌到了衙门,许师爷让人叫他到了自己的公房。

    顾季昌进门就行礼,“卑职见过许大人。”师爷虽然没有官位,但因为是县太爷的心腹,底下三班六房的人平日里都是口称大人。

    许师爷笑着摆手,“顾班头多礼了,快请坐。”

    顾季昌坐在一边的凳子上。

    许师爷喝了口茶,慢声细气道,“顾班头,你家里那个养子,也有十六岁了吧。”

    顾季昌抱拳行礼,“多谢许大人关心,小儿确实已年满十六岁。”

    许师爷笑,“薛班头当年也是条好汉呐,老夫真佩服你们兄弟两个的交情。人这一辈子,能有个过命交情的兄弟,不容易啊。”

    许师爷一番话,让顾季昌的眼底都湿润了三分。

    他想起当年意气风发的薛正义。

    二人一起到青城山抓盗匪,盗匪没抓到,却遇到了几头狼。薛正义为了救他,被狼活生生撕掉一条腿。等救援的人赶到,薛正义只来得及把妻儿老母托付给顾季昌,然后头一歪就死了。

    薛正义的死讯传来,薛家老母一口气上不来,跟着儿子去了。顾季昌主持安葬薛老太太母子二人。

    等丧事一过,因他当时是个鳏夫,不好把薛华善母子两个接过来,但每天都上门照看。有人说他们一个寡妇一个鳏夫,不如凑成一家算了。

    顾季昌说那是恩人遗孀,断然不肯。薛太太也不肯再和衙役过日子,没多久就另寻人改嫁。

    顾季昌把薛华善接到自己家里,和顾绵绵一起作伴。

    往常顾季昌并不是个情绪外露的人,但说起薛正义,不管在什么场合,他都会动容。

    许师爷收起了笑容,“季昌啊,既然受故人所托,就要为孩子考虑前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