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华宫内,此刻宾客已散去大半,阿哥正与花苏在偏殿休憩,留嬅羞嬅晓姊妹在外。

    阿哥显然吃酒上头了,浑身熏着酒气,好在语气神态尚算利索,一见我领着阿玄过来,随即招手,醉眼迷蒙地道:“阿瑶!过来……大外甥,过来过来!”

    刚踱近,阿哥便捻起我一诀衣摆,嫌弃盯着纱绢上的污渍,一面用清洁术化净,一面数落,“咦——谁家的姑娘这般不重洁净。”

    方才爬上杏花树杈上小坐了一会儿,应当是那时候蹭上的树脂花泥之类。

    我痛惜,反啐道:“也不知道小时候天天带我滚泥坑的人是谁,如今一把年纪了才在这瞎讲究。”

    “你来得不巧了,白泽和银灵子那崽子刚走。”

    花苏正在一旁给阿哥煮茶,闻言皱眉数落道:“那还不是你非抓着白泽要他吃酒,你呀,宴上宾客那般多,也不知忌讳着点。”

    白泽不善酒乃是件极隐晦的秘密,只有数位相交的旧识知晓此事,早年间白泽连银灵子瞒着。

    洪荒时上战场屠戮血拼,是十分忌讳被敌方探知弱点的。

    强者对决胜败本就在于分毫之差,若被敌方拿捏住弱点,必定溃败无疑。

    所以白泽惯不喜赴宴,盖因宴上酒气缭绕。若实在推不掉的,届时也会屏息,用龟息术法吐纳。

    阿哥却觉十分好笑,拍着大腿直乐道:“那厮一听我要灌他酒,马不停蹄便遁了,诶诶!你说他滴酒不沾,简直损失掉了人生一半的乐趣!”

    要说阿哥的酒量与白泽的酒量那真是天差地别,一个巨能喝,一个闻都不能闻。

    别看阿哥现在一副半醉不醉的模样,不过是他懒得清醒罢了,否则宴上的那些个花蜜调成的酒万万醉不了他。

    “你成心的吧,为难白泽好顺带挤走亮亮君。”我将揭穿他的阴谋,转而想起来这儿的目的,“喔,我是来同你辞行的。我和阿玄打算去遗桑谷。”

    阿哥不满意了,“去遗桑谷做什么?”

    阿玄攥着我的手,闻言扭头疑道:“娘亲,我们……”

    我手疾眼快揽住狐狸崽的脖子,借长袖的遮掩之下捂着他的嘴巴,面不改色道:“阿玄的功课一直由白泽在带,自然是去银灵子那儿比较有益。”

    啪嗒!

    花苏动作一错,手下瓷杯发出清响的碰撞声,我连忙冲他猛使眼色。

    花苏轻咳两声,意有所指地道:“我还以为你们至少这两日会留宿蓬莱,都已叮嘱嬅羞备好了厢房,没曾想你这般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