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一个人”

    “我会乖的”

    “我们融为一体好不好”

    “这样...”

    “就再也不会痛了。”

    罗肖猛的起身,后退几步,头也不回转身就跑,假的,又上当了!这都第二次了,下一次等待他的又是什么,肯定又是奔着命来的,妈的。

    蒙头往前跑,罗肖陷入沉思,没注意到变化的走廊,猛的撞上了一双小腿。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嗓音,又是一句没事了,神经被触动,潮绪奔涌而来。那晚被人活埋的梦逐渐拼凑在一起,定格在小孩的脸上,呆板机制的眼睛和身后的心跳声,像是两个不相融的东西,矛盾的缝合在一起。

    罗肖从那玻璃球似的眸里,看到狗的形态。

    他又变回来了。

    “乖乖”

    甜腻的女音紧跟其后,小孩箍得罗肖更紧,短小的胳膊罩不住他的整个身子,但罗肖能看出他不想让女人发现自己。

    鬼地方果然没什么正常人,可饶是罗肖做好心理准备也被女人的模样吓了一跳。

    死人一般灰白可怖的脸上,唯一鲜明的颜色就是那涂的红艳的双唇,像是喰过人,沾了血。深凹的眼皮里像是没有眼球,可泪水却一直从阖着的眼眶里流下。

    罗肖已经尽量缩小了存在感,却还是躲不过那股阴冷的气息。锋利尖锐的长指甲剐蹭着上他的眼皮,女人咯咯的笑着,嘶哑难听的嗓子像是破旧的风箱,“把它给我好不好?妈妈给你做个新眼睛。”

    梦境戛然而止,柔和的阳光投射在客厅的一角,驱散了噩梦的阴霾。后劲过大,罗肖惊魂未定,性命堪忧的过于真实,怎么想也不是普通的梦魇,不过终是离开了那鬼地方。

    猛地眨眨眼,视野倍清楚,罗肖地舒了口气,咽下唾沫,把快要蹦出来的心脏压了回去,幸好眼珠子还在。

    喘息声很大,他本以为是自己发出的,等呼吸平复,才后知后觉的偏头去看。

    刚睡醒的盛慕漫无目的的瞪着前方,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皮肤上,惨白的侧脸透着不正常的红晕,干裂的唇瓣翕合着汲取氧气。

    缓过神来后,他扭头看向罗肖,两人对视的那一刻,荒谬感油然而生。

    昨晚上那个人,准确来说是鬼,跟面前的人长得一模一样,罗肖心里还有点膈应,可那毕竟是个梦,现世这个总不能把他炖了吃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