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禺城周十里,为东西二里,南北三里的长方形。

    大汉的风帆战列舰多由大翼楼船改造而成,长愈十二丈,一字排开,以侧弦面对番禺东面城墙,算上各战舰间的船舰,每排顶多就只能安置下五十艘战舰。

    番禺城东的水道虽是宽阔,也挤不下足足二十排战列舰,且高爆弩箭的射程有限,唯有前两排战列舰才能勉强将弩箭抛射到番禺城墙脚下。

    好在大汉诸将在出发前已预料到这般情形,不少战列舰皆在更下游之处便已陆续停船下锚,放下轻舟,载着将士们在各处河滩登岸。

    郅都另遣五十艘战舰停在上游的水道拐角处,将南越舟师战船尽皆堵在城北水道,免得下舰登岸的大汉将士受其干扰。

    番禺城的东城楼上,南越王太孙赵胡见得汉军战舰众多,远眺下游不断载着汉兵登岸的轻舟,端是心焦不已。

    他眉宇紧皱道“汉军兵力比先前料想的多,怕是远超五万之数啊。”

    现下虽无法知晓汉军的确切数量,但瞧这阵势,定是比番禺城内的守军要多出不少。

    南越国相出言道“太孙无需多虑,汉军的千艘大翼楼船,顶多能载十万兵将,我等只需守城待援,汉军必将无功而返。”

    赵胡不悦道“汉国欺人太甚,竟行此等下作诡计,进犯我南越国都,若此番让这些汉兵身而退,我南越颜面何存?”

    国相为难道“汉国水师战船众多,远非我南越舟师可敌,即便日后援军赶至,汉兵亦可登船离去,逃之夭夭,为之奈何?”

    赵胡扬眉,颇是自得道“吾熟读汉人兵书,知若敌绝水而来,勿迎之于水内,令半济而击之,利。”

    “半渡而击?”

    国相瞪大双眼,忙是急声劝阻道“如今番禺城中仅余五万守军,太孙万不可行险,派兵出城与汉兵交战啊!”

    赵胡鄙夷的瞟了瞟他,颓自道“汉军需由轻舟运载登岸,想要尽数上岸少说也需半日光景,且登岸的汉兵皆分布在各处河岸,首尾不接,行列混乱,正是我军发动攻击的绝佳时机。若此时不出城击之,待汉兵站稳脚跟,便是错失良机。”

    国相无可辩驳,毕竟赵胡说得在理,但他觉着此举太过冒险,只得道“不若先向大王禀报,再做定夺?”

    “祖父病体未愈,此等小事何须再烦劳他老人家操心?”

    赵胡分外恼怒的呵斥道,只觉国相这老家伙太不识相,事事皆拿祖父压他,着实烦人。

    若非他向来支持由赵胡这王太孙继承王位,怕是早被赵胡暗中收拾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国相无需再多言。”

    赵胡抬手阻止了意欲再劝的国相,对身后的心腹将领吩咐道“岱端,汉兵皆为步卒,你带着五千骑兵出城,斩杀已然登岸的汉兵,切忌不得恋战,一个时辰内必得回城。得胜回城后,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