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挥鞭!

    埃霍斯·巴勒弗,安息巴勒弗现任家主的嫡次子,派驻长安已两年有余,除却负责维系巴勒弗家族与诸多大汉世家的往来,更肩负着重要且神圣的使命,学习整套完整的祆教教义和教会体制。

    说来可笑,祆教乃是西亚本土的古老宗教,现今的安息国教,巴勒弗家族却要遣嫡系子弟到汉都长安“求经”,要晓得,汉人尊崇祖宗更胜于信奉神灵,除却有所求,譬如求财或求子,多半是不会烧香拜神的。

    换句话说,现今的大汉基本不存在真正意义的宗教,包括广为行善的慈济观,也向来不敢擅自传道,更别提甚么登坛作法了,故连道教在汉人中都没甚么虔诚的信众,非大汉本土宗教更是没半点存在的空间。

    非但大汉百姓不迷信盲从宗教,汉廷更屡屡重惩“语怪力乱神”者,去岁秋祭大典,太上皇当着万千臣民的面,惩治了十余方士,尸骨仍曝于荒野,至今无人敛埋,以此震慑有心装神弄鬼之人。

    偏生就是重教化鄙宗教的汉廷,建议乃至要求巴勒弗家族,动用其在安息的强大影响力,说服安息国君和诸位大贵族,将祆教定为安息国教,且要求安息乃至诸多属国的臣民皆须信奉祆教,否则即为异端。

    祆教本为多神教,在四百年前,波斯人琐罗亚斯德改革教义,将阿胡拉·马兹视为唯一的、最高的、不被创造的主神光明神,是为琐罗亚斯德教派,后被为波斯帝国的国教,在西亚各族本就拥有大量信众,想要广为传教确是不难。

    关键在于,汉廷要求巴勒弗家族在主导此事时,恢复祆教的原教旨,崇拜以火神为首的众多神灵,鼓励多神信仰,彻底封杀琐罗亚斯德教派,乃至将所有笃信一神教者视为异端,不改信者,皆处以极刑。

    原教旨?

    汉廷说如何,就是如何。

    非但是教义,便连教会体制,汉廷都搬出整套完善的“教材”,要求巴勒弗家族照本宣科。

    不得不说,汉廷诸公对体制建构真是轻车熟路,皇帝刘彻只是搬出后世的西方宗教体系,略微提点几句,大臣们就已心领神会,替颇为意动,有心且有能力“掌教”的巴勒弗家族打造出最符合大汉利益的祆教体系。

    执掌教务的教宗、枢机主教、大主教、主教、教士;审判异端的裁判长、裁判官、裁判员、执事、使徒。

    两套相辅相成的宗教系统,各划分五大等阶,各司其职,便可构筑起稳固的祆教基石。

    非但如此,祆教会将安息治下属民划分四等,一等为帕提亚人及汉人,二等为雅利安人和波斯遗族,三等为包含罗马人在内的希腊后裔及中亚和西域诸国属民,四等为诸多半开化的土著部族。

    奴隶,不入等。

    等若是照搬了巽加王朝的种姓制度,只不过是用教权而非王权去强力推行罢了。

    现任巴勒弗家主起初对此颇有疑虑,然待见到完整的教义和教制,且得到大汉特使的许诺,汉廷将会力支持巴勒弗家族掌教,且是永世掌教,他就不免大为心动了。

    能成为巴勒弗家主,自然不是蠢的,要晓得,饶是安息国君即位,都要请巴勒弗家主为之加冕,以彰显其正当性。

    巴勒弗家族的影响力太大,安息王室向来是既拉拢又忌惮,好在历代家主皆是笃守祖训,既是持续厚植根基,却又维持超然,从不参与王权争斗,不表态,不站队,更不出手夺权,以免触碰王室的底线。

    现任的安息国君米特里达梯是难得的雄主,若问他想不想根除巴勒弗家族,答案是毋庸置疑的,奈何巴勒弗家族已是尾大难掉,就如长在颈项上的肉瘤,若是挥刀割下,就算侥幸不死,多半也只余半条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