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尴尬地干咳了一声,压低声音道:“大老爷们揣个娘们的玩意,你不臊得慌,我还嫌丢脸。”

    符行衣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道:“疼媳妇怎么会丢脸呢?你是吃饱了撑的想太多。”

    骤然念及一事,符行衣的倦色悉数消散,连忙道:“前去平阳城的信使应是刚走,你立即去追还来得及,否则便要再等一个月,才能把戒指送给嫂子了。”

    军规森严,即便将士们的家在附近,未经许可亦不能擅自回去,必须事先告假。

    符行衣能看得出,石淮山极端在乎他的铁血硬汉形象,估计是没脸让军中的弟兄们知道他是妻奴,便吼着“男儿志在四方”,寻常只托信使将平日里省的肉脯与一半军饷带给柳氏,愣是死活不肯回家,生怕被人笑话。

    “不用,”他摇了摇头,道:“等我衣锦还乡的时候亲手给她。”

    符行衣颇感好笑,噗嗤一声,调侃道:“衣锦还乡?”

    石淮山身形一顿,难得正色:“我家婆娘命苦,天生哑巴,从娘胎里出来一直被欺负到大,亲爹又是个不成器的烂赌鬼,当年要不是我去帮忙还了赌债,她就得被她老子卖到窑.子里。”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符行衣沉默了大半晌,才轻叹道:“有了石头哥,嫂子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嫁给我之后,倒是没人敢再在我眼皮子底下欺负她了。但是平阳城被攻破的那天,我回家晚了一步,从那之后明枪暗箭又来了。我现在就想着赶紧赚大钱,然后搬家,把我那婆娘从平阳接走。”

    石淮山重重地叹气:“但是难啊,恐怕得要个十年八年,活活熬死人。”

    符行衣眉眼弯弯,笑道:“瞧你说的,哪有那么难?我看人格外准,今天就把话撂下了:你而立之年必能荣归故里。距离那时候还有两年,其实算起来也才七百多日,白驹过隙。”

    感觉到肩膀被拍了拍,符行衣听石淮山笑道:“大哥借你吉言。”

    听了石淮山的这番话,符行衣便忍不住将他与那姓聂的死大猫做对比,如此一来愈发不痛快:

    看看人家选的男人,再瞅瞅自己选的男人,这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嫂子孤身在家,难免孤独,而且你离家那么久,她八成也很想你。”

    符行衣顺口一说:“何况她不便言语,兴许会遇到麻烦。若是闲了,你还是回家看看嫂子吧。”

    石淮山摆出了一副“你真他娘脑子病得不轻”的表情,不悦道:“一个妇道人家,不好好待在家里洗衣做饭织布绣花,哪能出去抛头露面,说话给谁听?用不着。”

    符行衣嘴角一抽:“……”

    半斤对八两,男人都是大猪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