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我披星戴月、昼夜兼程地赶来,居然白费功夫……”

    符行衣郁闷地叹了一口气,但细细一想,此事的确是自己做得不妥。

    这次自己急于赶来镇和王府,不仅仅是因为思念聂铮,更重要的是想从他口中打听些事:

    关于割让昆莫三城的相关细节,以及朝中的情势。

    如今既然能回京,就该着手调查当年的宁氏灭门惨案了。

    用于污蔑老爹通敌叛国的书信究竟由谁假造,目的为何,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这些都比搞男人重要得多。

    符行衣冲侍卫抱拳一礼,客气地笑道:“今日挑的不是时候,是我思虑不周了,实在不好意思。麻烦兄弟通传一声,说千机营的符行衣有军机要务禀报,明日辰时会再来求见,多谢。”

    “分内之事,兄弟客气了,”侍卫抱拳回礼。

    借着皎洁的月光,符行衣注意那人手背上一道狰狞的疤痕:痕迹特殊,怕是当世难找出第二个。

    符行衣打着哈欠离开,见夜已深,便寻了一家尚未打烊的客栈。

    坐在犄角旮旯的偏僻处,悠哉悠哉地吃着素面。

    千机营军服早被她换成了轻便的常服,是窄袖薄衫的银灰色。

    夜间的客栈烛火昏暗,不易被旁人察觉身形。

    倘若那人再醉个酒,神志不清,便更无法注意到她了。

    “还是不是兄弟?发财居然不叫上我!”

    符行衣听见不远处的一桌正在互相侃大山,两个男人推杯换盏间酩酊大醉。

    “发啥财,瞎混,要不是你兄弟我欠的赌债太多,谁愿意给李大人做事?”

    被调侃的男人打了个酒嗝,道:“那不要脸的老王.八连自己亲儿子都坑,还敢私下倒卖商船的制材,把赤金和乌木换成腐木和锈铁,没心肝成这样,对手底下的人更狠……我就是帮忙在黑市疏通路子,没掺和太多,这事你可别多说。”

    “我你还不放心?肯定不乱讲,被发现那可是掉脑袋的死罪。”

    另一人浑浑噩噩地傻笑,酒意盎然地道:“谁不知道大齐的命.根.子是千机营,朝廷制造的官船都用来和西沂贸易换火器了,万一出事沉了船,打仗就没兵器用,这可关系到全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