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伤昏迷后醒来的人本该又渴又饿,然而符行衣毫无感觉。

    她静静躺在榻上,神思放空,犹如行尸走肉一般,不想吃也不想喝,有点恶心想吐。

    看见帘帐被人拉开,符行衣立即换上了一张无谓的从容笑脸,眉眼弯弯地看向坐在榻旁的男人——

    深情的凹眼窝下萦绕着一圈淡淡的乌青,想必是夜不成寐已久,薄唇干涩起皮,就连鼻梁上那颗她最爱的.性.感红痣亦淡了许多。

    发现她苏醒后,聂铮眼神一亮,低声道:

    “汤药早已熬煮好了,见你未醒,我便先煨在炉子上,如今还尚且温着。”

    他悬在嗓眼的心总算稍稍放了下来。

    聂铮托着女子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身,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颔首看到了她卷翘而浓密的眼睫,犹如一对漂亮的蝶翼,轻微地颤抖着翅膀,隐约有几滴水珠挂在上面,惹人怜爱不已。

    他唯恐手上的力气太大,会弄伤怀中的姑娘,便极尽温柔地放缓了力道。

    “我端来喂你喝?”

    原本柔软滑腻的身子如今只能摸到干瘦的皮包骨,聂铮喉头发苦,眸中不可避免地蓄了一层薄薄的水光,这副模样无一遗漏地落在了符行衣的眼中。

    “免了,美人梨花带雨的心疼,可比汤药管用得多,我这身上全然不痛了。”

    符行衣笑着蹭了蹭他的颈窝,慵懒道:“若能见到美人破涕为笑,说不定连断掉的筋脉都能重新长好。”

    这倒霉玩意哪怕如今成了半死不活的米虫,也不肯放弃嘴上撒欢跑马的机会。

    聂铮活了小半辈子,没能正儿八经地坦率几回。

    好不容易才把最体贴的一面展现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本以为能顺势哄慰柔弱娇羞的小可怜,却莫名其妙地挨了女流氓一顿不正经的调戏。

    温柔之情顷刻间烟消云散,比火炮更暴躁的脾气险些旧态复萌。

    但这些终究被他疼惜符行衣伤势的理智所压制。

    “符、行、衣!”

    聂铮面色阴沉地道:“你嫌命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