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是他最终缄口不言,哪怕被怼得额角青筋狂跳,也会先无声地服软认输。

    ——懒得跟你计较,小丫头片子。

    天狼军小将领被气得暴跳如雷,抬手便冲着最近的人质一刀挥下。

    “啊!”

    惨叫之人并非是被吓尿的人质,而是挥刀砍人的小将领。

    聂铮眼疾手快,几乎在一瞬间,便将早已握在右手的长.枪敏捷地掷了出去,尖利的.枪.头正巧穿透了小将领的手臂,顺带刺瞎了他身后一个杂兵的眼睛。

    “下次威胁人时记得事先探查明白,”他目光凉薄,似乎不将任何生命放在心上,哂道:“千机营自成立初始便由陛下立了规矩,一切以杀敌制胜为先,区区一百人质也妄想阻拦我?”

    符行衣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然而心里还是有些梗得慌。

    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死一百人,要么死全城人,战争势必会造成伤亡,聂铮是统领千机营的主将,他必须要选择最划算的方式。

    可是那些人质无一例外都是鲜活的生命,即便见多了尸体,也不代表会对人的死亡熟视无睹。

    她只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冷血,但不至于残忍无情,而且这段时日……反而愈发感情丰富了。

    奇怪,明明都已经告诫过自己,不要在乎别人,只过好自己的日子便够了。为什么……看见那么多人质濒临死亡,还会心里难受?

    她咬了咬牙,暗骂自己是个不中用的废物。

    再看将士们那边,所有人将聂铮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但没有一个人愿意动手。

    那些被胁迫的人质之中,有不少是营内士兵的亲人,符行衣听到她身边便有一个少年强忍着泪意,用哭腔呢喃着阿娘。

    聂铮瞥了一眼左侧的何守义,后者立即会意,其麾下的左掖神枪司将士们无一例外地举起了手中的□□,对准城墙之上的人。

    小周不可置信地颤声道:“为什么他们对准的是人质啊?!”

    符行衣愕然地看了聂铮一眼。

    不仅是她,其他人均以惊恐的目光死死盯着神色淡然平静的男人。

    然而她立即便想到了一个大胆的可能,当即心头一喜,做好了随时冲上去救人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