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桑身上释放着森冷的杀意,原本丑陋的面孔看向马车那边,只等着对方一个命令,就直接扭断对方的脖子。

    “留活口!主子要知道背后之人!”马车内,口齿清楚的丫鬟娇斥道。

    阿桑显然做惯这些,飞快的卸了对方下颚,一掌劈晕对方交给那侍卫头领。

    侍卫头领顿时对阿桑倒是有些另眼相看,难怪主子愿意亲自下场,为此昆仑奴一战!如此迅猛矫健的身手,定能大大增强主子身边的守卫力量!

    马车的车夫在战役中不幸丧命,侍卫首领便让昆仑奴阿桑驾驭马车回府。凡笙一言不发的坐在车厢内,对方驾车手法熟练,完全不逊与老手,脊背挺得笔直,对于这份新工作显然抱着十二分小心翼翼。

    凶险万分的刺杀倒是让凡笙心情大好起来!一只浑身滚圆的大白猫蜷缩在她的怀中,口吐人言。

    【愿望碎片未完全到账,看来得要昆仑奴阿桑心甘情愿认你为主才算任务完成啊!】

    “原主跟阿桑是患难见真情,我这要想对方心甘情愿恐怕难了!”

    一行人马风尘仆仆的回到侯府。

    管家大人连忙率领仆役开中门相迎,又嘱人将受伤的侍卫带下去疗伤,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对方虽然擅于掩饰情绪,但凡笙是什么人?想当年为了揣摩角色,那可是对着摄影机一帧帧看过演员们微表情的。对方凝固在嘴角的笑意以及下意识闪躲的眼神,无疑不昭示着这位管家大人恐怕已经改投到东厢那位门庭。

    她轻身一跃便下了马车,倒是让那些正布置车凳的奴才吓了一跳,纷纷跪地求饶。只见她随意摆了摆手,随手将另一半断了的马鞭劈头盖脑砸在管家怀里。

    “半道遇到些几个不长眼的小毛贼,竟然毁了我一条上好的鞭子,若是叫我知道究竟是哪个没脑子做得好事……我定将他卖到罪奴营,让他明白,背主求荣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凡笙说完,懒得欣赏管家如丧考妣的脸色,收拾收拾便去了上林苑。老夫人此时已经缓过来了,整跟徐嬷嬷两人低头讨论着什么,见她毫发无伤的回来,脸上都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筠儿,你没事吧?可把祖母给担心死了……”老夫人如释重负般拍了拍凡笙光滑的柔荑,这双分明养在深闺的纤纤玉手,谁能知道她自幼年便如儿郎般在校场摸爬滚打,为了这个家,她牺牲良多,但……为了整个秦家,为了解决欺君隐患,自己却又不得不狠下心肠……

    凡笙敛目:“祖母素日便是这么一句,筠儿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祖孙俩向来这般说话,但今儿这话倒也相同,但给人的感觉却不大一样,仿佛倒似要石破天惊一般!

    秦老夫人心中惊讶,下意识想去捏手中佛珠,却恍然忆及珠串散落之事,陡然又是一阵心惊肉跳。

    在老夫人眼里,自己这个孙女是个很好拿捏的主,性格活泼大方,又是耿直大方的人,所有心思全都写在脸上,一眼就可以看穿。这些年,自己纵着她,金银钱财由她挥霍,便是想弥补内心的亏欠……

    凡笙渐渐收回眼中的濡目之情,暗自下定决心:对方手段频出,长痛不如短痛,若是不让这位精明的老夫人知道对方究竟干了什么,恐怕一切又会跟前世一样!

    前世西关侯府在此一役后元气大伤,最终秦建成虽然活着走出了金鹰岭,却被夺了西征将军的头衔,虽然还保留爵位,但分量却大不如前!而且他的信心和傲气全都被打散,整个秦家军为了救他牺牲过半,余下也只剩些老弱残兵。

    到了大周京城才不得不依附太子的力量,试图还能混个从龙之功,却万万没有想到,到最后阖府上下竟无一幸免,全部成为新帝的刀下亡魂!午夜梦回,不知在京城的岁月,他们可曾有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