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自家爱唠叨的美人继续在自己耳边叨叨,凡笙连忙说起正事,让她将可栎、七喜和阿桑秘密邀入帐中。

    虽然美莲对主子大半夜传令几个男人踏入营帐之事颇有微词,但她也知主子毕竟是非常之人,不能以常人礼法衡量要求,只是想着哪怕事关机密,她也要舔着脸留下来,维护主子的清誉。

    招待几人按照亲疏、主宾关系落座,凡笙示意美莲查看了一下营帐附近,确定四周无人才压低声音对阿桑说道:“我说的那个计划要开始执行了,希望你已经想清楚,计划一旦开始,就不能再回头,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

    阿桑深吸了一口气,鼻翼扇动着,仿佛终于下定决心般说道:“我想好了!你说得不错,要想真正组织氐戎人和汉族人之间的矛盾,或许您的方法是最简单、有效的!”

    “阿桑,我相信你可以按照我们的约定,完成现阶段所有事情,但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或许十年二十年,当你手中真正有了权力、地位和武器的时候,你会不会如你大哥这般……将兵刃对准孱弱无辜的平民百姓!?”

    凡笙的目光平静而悠远,她阻止了阿桑准备脱口而出的承诺。

    “权力地位这些往往带着极强的腐蚀性,就算是我……也无法保证若有朝一日,若我坐在这万人之上的地方,会生出怎样的心思?不必多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我相交起于微末之时,但愿在有生之年我们不会再在大军阵前相遇!!”

    阿桑闻言将右手放于左胸前,恭敬的按照氐戎族的传统,做一个宣誓效忠的动作。

    “敢不永诺,在你我活着的有生之年,昆桑将约束子民永不叩边犯禁!”

    凡笙抚掌道:“大善!我仅代表西城万万百姓,感谢你的合作!剩下的就交给美莲和可栎了,三日之内,我会将此次战役俘虏,包括氐戎大皇子全部押解进京,作为签订盟约的筹码,你们可以开始准备了!”

    帐外传来墨生通禀的声音,凡笙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众人暂且退至屏风之后。下一刻,大步流星的墨生,押解着氐戎大皇子昆肇以及主帅特别提及的那位汉人谋士也被一起锁拿进来。

    “昆肇,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了解本小姐的人都很清楚,本小姐最厌恶那些欠债不还的家伙!我说过,单论伤害值,你害死我父亲,此仇不共戴天,我追讨旧债讨得略急了些,竟然直接把债主请上门来做客……哈哈哈,你也别有什么心理压力,我这人最是公平,定不会做出要你性命这样的事情来!”

    “秦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昆肇要是动一下眼皮子就算我输!”昆肇早就被关得不耐烦了,他知道自己的价值,对方很显然不会轻易杀了他!以自己的地位,再加上他在父汗心目中的地位,最不济就是再议和罢了!到时候待自己稍事休整,他日在挥军西进,到时候定当踏平整个西城。

    看着端坐在太师椅上,浑身裹着黑色大氅,但仍显得有些单薄瘦弱的身影,昆肇仿佛想起什么,露出淫邪的笑意:“对了,你不是秦均,你是那个女人!小娘子,乖乖把自己摊平让爷来疼你吧!我们氐戎人各个身强力壮,比那些个银样镴枪头的汉人不知道要强多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墨生一脚踹得老远,他这一脚乃是含怒出手,若不是记挂着大小姐好像要留着这厮的性命,恐怕他会直接取了他的狗命!

    而这时,凡笙嘴角露出一丝冷酷的笑容,直接抬起脚踩在椅子上,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顺手扔给墨生道:“身为俘虏,倒是一点规矩都没有,真当我这西大营跟你蛮夷之地一样!既然你这么喜欢污言秽语……墨生,去割了他的舌头!”

    墨生面无表情的接过匕首,毫不犹豫地向昆肇走去。此时被绑缚在昆肇旁边的汉人谋士连忙阻拦,口中喊着:“且慢!秦将军,请收回如此不智的决定!您可知我身边这位乃是氐戎族最受汗王喜爱的皇子……”

    凡笙毫不客气的打断道:“知道啊,不就是什么得宠的大皇子吗?有什么了不起!?他是长得帅还是最聪明,身为谋士,难道你当真不知道他的真正价值在哪里?”

    谋士骇然瞪着眼睛,显然没有想到对方的言辞竟然如此犀利,被噎了半晌才讪讪道:“秦将军说什么,在下,在下着实有些不明白……”

    “哦,是吗?你也不用藏着掖着,不如直接告诉你这位好主子,他之所以能被选上位,除了因为他是氐戎王大阏氏的长子,还因为……他更加愚钝鲁莽,这样才更方便大阏氏母族的控制,不是吗?就连你……”

    “我不是!我……”汉人谋士冲动之下,脱口而出,但正因为话说得太急切,更加显出几分欲盖弥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