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从她的睡颜缓缓移向桌面,望着她撰写的书信,眼神划过一丝难懂的错愕。

    密密麻麻的中罗文字,写的是北宫腾霄虎落平阳的现状,请求中罗势力支援扶持,字字严谨不失诚挚,逻辑严谨,不似她平日大大咧咧的作风。

    楚姣梨在国子监读书时,也给他看过不少她写的作文。

    这样的书写方式,像极了楚姣梨原来的风格。

    他轻轻抽走她手上握着的毛笔,欲将她抱到床榻上,细微的举动让原本就是浅眠的楚姣梨醒了过来。

    她轻轻蹙起眉,睁开了双眸,望着北宫腾霄,微微一愣,回首看着桌面上的信笺,抬手揉了揉眉心,不知自己何时睡了过去。

    她整理着桌上的纸,道:“王爷,夜已深了,你还有何事?”

    北宫腾霄微愣,他轻轻蹙起眉,道:“叫本王什么?”

    楚姣梨细眉微挑,道:“王爷?”

    北宫腾霄俯下身,抬手挑起她的下颔,望着她清明的眸子,神色复杂,道:“你一向唤本王姓名,为何改口?”

    这一问,楚姣梨似也有些不解,随着臆想的频发,她似乎逐渐不愿变得如往常般蹦跳欢脱,倒也不是心情变差,而是心绪由内而外地平静了下来,一如玲珑白日所说的,她变得更优雅了。

    性情大变的原因,她不得而知,面对北宫腾霄,她有着不假思索地信任,她坦荡地望着他,道:“臣妾只是突然觉得,应当这样唤你。”

    听到这熟悉的语气,北宫腾霄的心蓦地漏跳了一拍,难道,她的记忆正在慢慢恢复?

    他微微眯起凤眸,道:“你变了。”

    望着他热忱的眼神,楚姣梨的眼底划过一丝错愕,她露出淡淡的笑意,道:“王爷深夜来此,应当不是为了此事?”

    北宫腾霄冷漠别过脸去,严肃地道:“为何将许清浅留在你的寝殿?”

    闻言,楚姣梨的神色亦变得认真了起来,她望着北宫腾霄,道:“她父亲许知县或许能成大事,或许对你有用,这也是你会将她纳进府的原因吧?”

    北宫腾霄怔住,楚姣梨似乎在一瞬间内开了窍,变得如往常一般知他,懂他,为他所想……

    楚姣梨淡然地挑起眉,道:“王爷这样看着臣妾,会让臣妾误以为,你心悦臣妾,昨夜蒙住臣妾的双眼,是王爷不想看到什么,亦或是……王爷不想臣妾看到什么?”

    被戳破的北宫腾霄蹙眉瞪着她,拳头不自觉地紧了紧,他声线低沉地道:“你想太多了,本王爱的只有梨儿一人。”

    “王爷口口声声说爱王妃,与王妃接触甚至不比臣妾亲昵,好比先前中药,王爷明明有解药,却不惜找了别的男人碰王妃,若她真是你心中所爱,属实不合常理,但上个月你在王妃坟前哭诉衷肠,却也不假,如此一来,只有一种可能,她不是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