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里,暗卫等到蒙面护卫一个人回房睡觉的时候,终于摘下了的面罩,他给吓坏了。”说到这里,张公公抬头看了眼林清浅。

    林清浅嘴角微微上扬:“是王公公。”

    张公公大惊:“娘娘怎生知道的?料事如神啊!”

    “若不是有了大进展,张公公也不会这般急急忙忙进来跟本宫说,那边厢王公公不见了,这边便出现了个新人还蒙着脸,便是很容易想到了一块儿。不过王公公武功高强,你们怕是没那么容易拿住。”

    “娘娘英明,暗卫发现是王公公后,自然不敢轻易动手了,待到他熟睡后,才使了点小伎俩,大伙儿一起进去抓住了他。”张公公露出得意的神色。

    林清浅也没多问是啥小伎俩,想来应该跟王公公杀赵彩儿的差不多,也算是报应不爽了。

    于是林清浅单刀直入:“王公公怕是不肯招供。”

    张公公忍不住笑了出来:“开头自然不肯说,可王公公比谁都清楚暗卫那些手段,东西刚拿出来,还没来得及招呼上,王公公便开口了,居然倒是比审旁人更轻松些。”

    林清浅失笑道:“这倒是没想到,想来王公公比谁都清楚那些手段招呼上是什么后果,也清楚一般人都是抗不过的,反倒识时务者为俊杰了。”

    张公公点点头:“奴才在王公公手腕上还找到了尚未完全愈合的咬伤,那伤口甚深,又咬在手腕上伤了血脉,故而居然至今都没好,也算是赵昭仪天上有灵保佑我们,王公公便是无法抵赖了。他承认了的赵昭仪正是他所杀的,而他是受皇太后指示的。”

    林清浅双眼一亮:“所以‘凶手+’的‘+’,赵家因为怀疑是我,自然认为是‘林’的起笔,而‘薛’的起笔又何尝不是‘+’,赵彩儿想写的,想来便是个‘薛’字吧。虽然王公公是凶手,她也知道王公公是受人所托,真正想要她性命的是薛皇太后。”

    张公公恭敬道:“皇后所言甚是,奴才也是这么想的,只可惜赵昭仪只写了‘+’便断气了,这才给皇后惹来滔天的猜忌,好在今日终于是皇后娘娘平反了。”

    林清浅点点头:“赵昭仪在临死前便知道是皇太后要害她,该是很寒心了。可皇太后为什么要杀赵昭仪呢?他们又无冤无仇。”

    “奴才也是这般不解,开始便不信王公公的说话,还故意说他冤枉皇太后罪加一等。王公公这才把原委细细的说了出来。皇太后被皇上赶去了白雀庵后,便是自知再无翻身的机会了,可她心中最心心念念放不下的,便是薛家了。她可以去白雀庵,但薛家倘若就此一蹶不振再无翻身的机会,这便会成了皇太后过不去的坎。皇太后想着马上就要离开后宫去白雀庵了,倘若现在不做些什么,以后再回头来做,便是更无机会了。”

    林清浅发问道:“那为什么是赵彩儿,不是叶莺,不是本宫,不是旁人?”

    张公公答道:“后宫皆知娘娘和赵昭仪不合,倘若赵昭仪出事,娘娘逃脱不了干系,皇太后不过是狗急跳墙,急着拉皇后下水,此其一;赵大人和林将军是联姻,赵昭仪死了,就可以离间两家的关系,薛家便可有机可乘,能够拉拢赵大人,此其二。赵大人位高权重,叶大人彼时不过是个侍郎,拉拢赵大人的价值远远胜过叶大人,所以皇太后不会考虑叶莺,而娘娘一直运动、身体健壮,曾经在皇太后面前以一敌十,皇太后也不敢轻易对娘娘下手。”

    林清浅:健身救了我一命!原来我那场慈宁宫暴走无形中救了自己,我哪里可能是王公公的对手我又不会武功。

    健身是个好习惯,必须永远坚持下去!

    林清浅意味深长地对张公公点了点头。

    张公公不明所以,继续说道:“如此一来,赵昭仪便是最佳人选了,皇上又将王公公赐给了皇太后,王公公便是杀手的最佳人选了,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杀赵昭仪简直易如反掌。于是皇太后趁着出宫前前一晚让王公公动手,次日一行人光明正大离开慈宁宫,任谁都不敢怀疑。”

    林清浅说道:“这计谋确实天衣无缝,如果不是赵彩儿咬了她一口,我们便对凶手无从查起,也就无法怀疑到皇太后身上。皇太后怕是也是因为发现王公公被咬了一口,这伤无法掩盖,才想着让他躲起来的,只是怎么躲进了叶莺嫁人的队伍里?这本来也该是一步绝妙的棋子,居然阴差阳错的,被我们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