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也无本来想走的步子突然就停了下来,带着笑站在方才许如澈站的地方开始看他检讨。

    这人的恶趣味和爱好就是这么奇特。

    有了刚才周也无检讨的教训,何广华这次变得谨慎了许多,先走过去看了许如澈的检讨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念吧。”

    许如澈本来病态般苍白的面颊难得的有了点儿绯粉,拿着检讨举起来恰好盖住脸的地方开始念。

    第一次因为这样的理由站在主席台上讲话,对于许如澈这样向来好苗子的学生来说确实是破天荒。

    故而一份检讨念的断断续续磕磕巴巴,周也无的注意力却全在检讨的长度上面。眼看着台下的师生都开始听的昏昏欲睡,周也无忍不住腹诽:他怎么这么能编?

    于是流星似的大踏步而去一把夺过了许如澈的检讨抑扬顿挫的念起来。

    刚才虽然羞愤和难为情,可好歹还有检讨挡着,一下子少了检讨的遮挡,许如澈有些不习惯想去把检讨夺回来,奈何周也无比许如澈恰好高了那么些,故意举高让他够不着。

    “刚才让你读你不读,现在又上来捣乱?”何广华正要发作,周也无打着哈哈:“这不是被我连累,自然应该讲义气不是?”

    随即开始念完许如澈的检讨,还不动声色的在中途挪了下位置,恰好有意无意的遮挡住了许如澈的身子,许如澈整个人就被挡在周也无身后了。

    ......

    按动中性笔的按动头被一直按动的“咔哒、咔哒”的响声一直响个不停。

    然而此时在这寂静到只剩下中性笔尖细细索索“呲呲”摩擦在纸上的声音的考场上又显得尤为突兀和刺耳。

    所有人都在埋头奋笔疾书,除了周也无一个人。

    那一直不停按动着按动中性笔尖按动头的人正是他。用力按下去,再用力按着让它弹回来,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咔哒”声响,似乎让他乐此不疲。

    细细看过去,才发现他只腾出来一只手按笔,另一只手其实是用来撑着下巴往窗外看,窗外的那棵香樟树已经长得很高,枝繁叶茂很是粗壮,枝桠错综复杂,隐隐有肆意生长到将枝桠伸进窗里来的趋势。

    监考的老师听到一声声按动,心里本就烦躁,再加上天气燥热,窗外是声声聒噪的蝉鸣,屋内的教室里头上是风扇呼呼转动的声音,有些老旧的风扇,在头顶上摇摇欲坠,转动的时候歪歪斜斜,时而发出嘎吱的声响。

    自然降温的目的也是收效甚微。

    于是这老师一边一手卷着本子在脸庞扇着降温,一边循着声音的来源。

    本准备开口训斥时,见是周也无,只好无声的张了张嘴,无话。

    周也无似乎欣赏够了景色,转过身子,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将笔阁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