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上次一见,周杳杳恍然发现已有快半年没见过卫镜宛。眼前的卫镜宛和她一样,一头青丝盘起,俨然是个妇人的模样。再看这搀扶她的男子,周杳杳觉得和去年宫宴那位极为相似。

    卫镜宛见周杳杳久久没说话,便主动开口解释道:“这是我的夫君,郑云轩。因着国丧期间,喜事办的匆忙。”她笑了一声继续道:“并不是我娇贵,是已有孕在身了,胎象不稳,所以郑郎格外担心一些。”

    周杳杳也笑着与她见了个礼。郑云轩这个名字,她是听过的。名次位列状元,但却只领了一个翰林院的闲差,倒也让人觉得可惜了些。由此观之,榜下捉婿并非没有道理,卫镜宛便捉了个状元郎回去,虽如今没有多大作为,但璞玉浑金总有发光的一天。

    “怎得今朝没有见着李小姐。”从前卫镜宛和李牧心都是形影不离,一般一次都是见两个。

    来来往往得人走进宫门,周杳杳瞥见李牧心在宫门口下了马车。她只觉得现在站在这里,待会儿又是一桩麻烦事。

    卫镜宛莞尔一笑,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果不其然,李牧心的耳朵比狼还要尖,顿时就拍了拍掌,说道:“好一个道不同不相为谋。勾搭了状元郎,还未成亲就先有了身孕。现在又想同国公府的千金,如今的陆侯夫人交好。卫镜宛,到底还是本小姐小看了你的手段。”

    周杳杳不言,姐妹成仇,她们俩的这趟浑水,她可不想搅进去。

    卫镜宛还没出言,她口中了郑郎先敛了笑容,说道:“李小姐好歹也是大家闺秀,请你对我的妻子放尊重一些。”卫镜宛小声的对郑云轩说了句什么,然后拉了拉她的衣袖。

    李牧心顿时觉得火冒三丈,怒火更盛了许多,出言道:“如今学会在夫君面前装楚楚可怜了,你别忘了你以前是个什么恶毒的货色。”

    周杳杳扶额,俩人都是蛇鼠一窝,谁有比谁高贵呢。

    见有人争吵,人群瞬间聚拢了过来。

    一位锦衣华服的小姐经家仆的搀扶走了过来,揉了揉头,大声训斥道:“吵什么?吵什么?这是宫禁,还是你们衣裙泼妇骂街的菜市场”来人是永宁郡主,众人见了她都忙不迭的行了个礼。

    永宁郡主是平南王的女儿,世子李思的妹妹。从小自恃身份尊贵,骄纵任性。但凡那些个小姐公子们看见了都要避让几分,倒不是害怕她,而是觉得难缠。

    她的话一出,果然管用,至少无人吵闹了。周杳杳觉得安静了许多。

    小姐姑娘们都三三两两的进去,卫镜宛和李牧心亦消失的没了踪影。周杳杳瞧着日头,也准备经承德门入宫了。

    “你就是陆景行新娶的人?”周杳杳还未行几步,就被一个尖锐的声音喊住。

    她是郡主,而她是侯爷夫人。周杳杳见着永宁郡主并不用行礼。

    永宁郡主美目一瞥,没用睁眼瞧周杳杳,说道:“才嫁给景行哥哥几天,便摆起了侯府女主人的架子,这般无视本郡主。不过一个小小国公府的女儿,你有什么资格在本郡主面前无礼?”

    周杳杳无语,国公府和平南王府相比绝对不落下风,不过是一文一武。说到底,平南王也不过是个异姓王,沈意远登基之后怕是早就看这个手握权力几十年的王爷不顺眼了,不知哪天就会寻个由头来发落。

    “郡主息怒。”周杳杳淡淡说道。她无意与这个娇蛮任性,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在这里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