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个书生,卓四爷和她找遍了太学馆和汴京附近各处书院,都没有找到,他就又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

    但夏侯罂怎么会放弃,继续寻找,汴京附近寻不到,那就将范围扩大些,总能找到他。

    就这般找了两个月,还是没有那个书生的下落。汴京的十一月,已入寒冬,夏侯罂早已换上了厚厚的袄子。而她与初秋派去西域的商队,也与寒衣节之前,赶回了汴京。

    梁掌柜等人归来时,一身风雪,却冻不住梁掌柜眉宇间滚烫的欣喜。

    夏侯罂在玉铺后堂的屏风后见了商队。

    人人皆是欢喜高兴,梁掌柜将账目交给小莲,小莲递到屏风后。夏侯罂边翻看,边听梁掌柜笑着道:

    “姑娘好见识,好远见。此次西域之行,格外顺利。姑娘推荐的那几位客商,手里的东西实在是极好,我在玉铺这么些年,见识了不少汴京的奇珍异宝,却鲜少有西域这些物件这般新奇的。想来日后,姑娘的生意,怕是一

    个汴京城,压不住了。”

    夏侯罂亦是高兴,只要将这生意做起来,与她而言,无异是有了立身之本。如此这般,她就不必再像前世那般依附与人,或依附父亲,或依附丈夫。无论失去他们哪一个,她都死无葬身之地。

    但是以后,不会了!

    夏侯罂眼中隐有泪光,她即将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重新回来一次,她一定不会让夏侯家再遭受前世的痛苦。

    即便她无法阻止灾祸的降临,可等自己有了立身之本,即便出事,她也有能力奋力一搏,而不是如前世般,毫无还手之力,任人厌弃宰割。

    夏侯罂抬手抹去眼角的泪光,看着屏风外模糊不清的人影,说道:“这次西域之行,辛苦各位了。今晚在炭张家摆宴,为各位接风。”

    众人闻言,屋里顿时欢笑了起来,炭张家的吃食,那可不寻常,普通百姓哪儿进得去?众人忙一一谢过。

    夏侯罂接着道:“梁掌柜,这些日子,烦请你在京里看一处合适的铺子,要大,两三层楼最好。将玉铺,还有其余铺子都卖了,咱们专做一样生意。”

    梁掌柜哈哈一笑,又道:“这就要告诉姑娘另一桩喜事了。”

    夏侯罂道:“你说。”

    梁掌柜笑容得体,毫无得意之色,不卑不亢道:“姑娘先前便已与我说了这打算,我走之前,就已经安排了我儿子去联系买铺子的人,也叫他去四处留意商铺。”

    梁掌柜接着道:“许是到了姑娘发迹的时候。四间铺子,三间都已有了买主。另外,潘楼街的玲珑布舍,老板已上了年纪,打算还乡,已谈好买入,只等姑娘签契,再去官府过了契,就是咱们的了。”

    夏侯罂闻言一喜,问道:“玲珑布舍,那可是京里几十年的老店了,店面宽敞,地段繁华,是极好的铺子。”

    梁掌柜一笑,说道:“可不是嘛,就说姑娘要走运了,咱们跟着姑娘的这些人,日后怕是也要跟着享福咯。这还多亏了那位秦姓客商,若非他一口气买下店中所有玉器,又交付了那么多定金,咱们估计去不了这趟西域,也买不下这玲珑布舍的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