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奇一口气说出好几个人,因有了足够的证据,便志得意满地斜睨着月牙公主。

    月牙才不理他那一套,开口说道:“那么多人听见又怎样,或许是凑巧方才炉火出了问题也说不准,你凭什么就说我师父就是那颗什么星……”

    “你们在殿堂之上,当着众人吵嚷成何体统!”康熙突然沉声低喝道。

    康熙一出声,下面在做的众人方才还哗然一片,此刻顿时鸦雀无声。

    康熙四下看了看众人,事实上,刚才卓奇所言他此前也听说过,当日也的确有几位大臣在场,康熙看了眼索额图,只见索额图正闷头端着茶碗喝茶,想必是刚才为宝兰之事也觉得颜面无光,此时收敛低调许多。

    明珠留在京城,此刻不在这里,康熙侧目又看了一圈,见陈廷敬正襟坐在座位上,便问道:“陈大人,你怎么看此事?”

    陈廷敬曾做过康熙幼年时候的太子太傅,为人持重,且公正清明,是很得圣心的老臣,平日颇得康熙器重。

    只见陈廷敬端正起身站立,对康熙,孝庄行礼毕,缓缓开口道:“回皇上,方才众人议论,微臣也都听见了,刚才卓大人所言只事,钦天监却有奏报,然微臣以为,此事毕竟事起突然,或有其他因由也说不准,微沉觉得还是先调查再做结论也不迟,此时再换一只红泥炉,换了新炭来,若是仍旧如此,皇上再发落也不迟。”

    康熙闻听略点了点头,抬眼见门口宴桌旁站起一人,正是怀袖的二姐夫马尔汗,便问:“马大人,你站起身有何话说?”

    怀袖闻听赶忙回头看时,只见马尔汗已经恭敬地走出了座位,双手抖了抖衣袖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请安毕,说道:“皇上圣明,怀袖虽然是我妻妹,却是由微臣府中入得宫内,虽然微臣与其相处时日不多,但对其多少略有了解。”

    马尔汗说至此,略顿了顿,继续说道:“方才卓大人怀疑她是炎星犯帝星,微臣想替怀袖说几句公道话,其一,怀袖出身北方边疆,北方属水,二来微臣闻听内人讲过,怀袖降生于初春,其时正值紫薇宫落东方,乃应属‘木’,且其落生时恰逢天降瑞雪,皆是土木水之本源,无论如何与火不沾干系的,望万岁爷明察。”

    康熙仔细听着略点了点头,说道:“你所禀奏的朕知道了,你起来回坐吧,朕自会使人查明。”

    “谢万岁……”马尔汗高声谢过,又磕了头方才起身归了座位。

    怀袖回头望着缓缓归座的二姐夫马尔汗,眼内忍不住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曾住在兵部尚书府时候,与这位二姐夫并无过多的交集,原是连话都不曾多说过的,没想到此时他竟然为自己挺身而出,看来关键时刻一个“亲”字果真了得。

    康熙说道:“刚才之事朕觉得陈大人说得有理,此事朕自会派专人去查,此刻先搁下。”

    说罢注视着怀袖和声问:“怀姑娘,你还能继续烹茶么?”

    怀袖闻言,赶忙轻轻点了点头。

    康熙和笑道:“好,既然如此,咱们就别破坏了此次茶宴的兴致,就请怀姑娘继续为大家演示点茶技艺。”

    说罢回身对侍立在身旁的李德全吩咐道:“去派人把朕的御茶房的那只红泥炉搬过来,顺便把咱们宫里的炭带过来一些。”

    “嗻,奴才这就去办。”李德全说完,转身跑出去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