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玛葛吉泰是正一品振国大将军,正白旗总统领,搏杀疆场,立赫赫战功无数,被圣赐金鞍金辔,康熙曾言:北国有葛吉泰,江山之稳固堪比金汤!

    如若不是阿玛出事,皇上怎会焦急病倒?!

    常宁咽了口唾沫,略想了想,说:“是这样的,现在还不知道结果如何……”

    “什么叫还不知道结果?战场上非胜既负,莫非我阿玛中箭或者……”怀袖已几近失去理性,心中万般揣测如万蚁蚀身。

    “怀袖,你冷静一下,不是你想的那样。”常宁扳住怀袖的肩膀晃了晃,将怀袖涣散的泪眼重新聚焦在他脸上。

    见怀袖恢复些许理性,常宁才继续说道:“这次是葛尔丹的弟弟,梭龙的敕勒来偷袭,你阿玛原本已经打胜了他,可这家伙居然野心不灭,并没回他的部落,而是潜伏在附近,趁机烧了你阿玛征集的一些粮草,大概是惹恼了你阿玛。

    葛吉泰大将军就亲自带着一支部队追击已经弹尽粮绝的敕勒,却连续数天未归,根据你哥哥齐步琛发来的奏折,生还的希望还是大一些,因为如果大将军阵亡了,不可能一个兵也回不来,总会有消息传来。”

    常宁喘了口气,继续说:“再说你哥哥成天亲自带着人搜寻,又放出去许多探马,都没寻到打斗的战场,估计是你阿玛迷了路,或许过些时候就找到了呢。”

    怀袖听着常宁的话,怔怔地站着,许久一声不吭。

    常宁忍住不用手在怀袖眼前晃了晃,轻声叫:“怀,怀姑娘……”

    怀袖仿佛被唤醒,又抓住常宁的衣袖央求:“北疆传来周折最快也要七天的时间,求你,求你再去看看,没准现在就有消息了呢。”

    常宁面露难色:“这些是军机大事,最新的奏折只有皇上才看得到,我最快也要等到明日,或者后天才能知道消息。”

    “那,那你告诉我,上哪儿可以看见奏折,我自己去!”怀袖眼中再次升腾起一丝希望,目光灼灼盯着常宁的脸。

    常宁叹息一声道:“怀袖,你冷静一点,私闯禁宫是要杀头的,你这么做,还没等找到你阿玛呢,你自己脑袋就先搬家了。”

    怀袖突然静默下去,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刚才的哭声,喊声全都停止了,仿佛没有了生息一样。

    常宁有些担心,此处正是背阴墙角,没有一线亮光照射过来,他根本看不见怀袖的神态,万一出事不是好玩的。

    两人相对站立了约莫一刻时间,怀袖沉声开口道:“我无法冷静,换做是你,你能冷静下来么?”

    常宁被这句问的无言以对,沉默一会子,缓缓说道:“我知道你心里着急,但我仍希望你如平日一样处事冷静,毕竟,即便你阿玛又什么,他更希望你能安好无恙。”

    怀袖躬身:“谢王爷!怀袖先回去了。”

    话音刚落,也不待常宁再说什么,怀袖已转身向观雨楼行去,幽幽的白衣空洞洞地摇摆着,在暗夜里仿佛一具没有了生气的孤魂。

    常宁看着心里也是一阵酸涩,这些日子,他又何尝不是?眼看着皇兄日渐消瘦,为战事,为葛吉泰将军的生死未卜,急的卧病数日,仍昼夜不眠不休翻地看奏折。